“你说什么!”太后脸色煞白,愤怒之下紧紧抓住了锦绣坐榻的扶手,“怎么可能,那都是大活人,怎么可能忽然都不见了,二尔等休要以此无稽之谈来搪塞哀家!”
“太后息怒!奴婢真的没有扯谎,孙大人李大人等大人连同家眷真的是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那是人,又不是鸟,还能全家长翅膀飞了?”
太后愤然起身,来回踱步,片刻后忽然停下脚步,面露惊恐的猛然看向回话的內侍。
“你方才说,丢了的是谁?”心思飞转,惊恐道,“不见了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燕朝投降来的那些?”
內侍一想,也跟着面色惨白,惊恐的颤抖着,结结巴巴道:“回,回太后……是……”
太后自以为于朝堂之中的事也算感官敏锐,以前没有机会让她参与其中罢了。
此时开动脑筋,忽然明白过来。
“燕郡王和他岳丈叫顾什么的,是不是都不见了?”
“回太后,是。”
太后隐约感觉到这其中蕴藏了巨大的阴谋,强自沉下心来道:“请栗郡王来慈安宫。”
“是。”內侍如蒙大赦般的悄悄松了口气,起身行礼退后。
太后又道:“将庆阳侯也给本宫请来。”
“是。”
內侍领命退下后,太后烦躁的又踱步了半晌,脑海中一直翻滚不停的都是朝堂中事。
鞑靼不知几时就要动兵。
现在燕朝的大臣们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也不知道李启天被埋在地宫里是死是活……
过了这些天,太后早已经从初得消息的惊恐和慌乱的情绪里解脱出来。李启天的存在的确是支撑她荣华富贵的大山。可她也不能永远依靠别人。
想要保证家族的荣耀,只依靠李启天,就不如趁此机会让周家的人得到掌握权利的机会。毕竟李家的江山只能姓李。
她虽然也心疼儿子,担心儿子。可事已至此,她就算哭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偌大的国朝总要有个人来主事,难道等天下大乱她这个太后才肯出马就是好的吗?
只是唯一不足的,管理一个国家,与朝臣斗法,攘外安内都太难了。
太后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忽儿担忧李启天,一忽儿又担心燕降臣丢了大半是个巨大的阴谋,怕会应付不来。
不多时,门外有內侍来回话:“回太后,栗郡王,庆阳侯,安阳长公主到。”
“让他们进来。”
太后端正坐好,背脊挺直,又是高高在上的端庄模样。
三人进了大殿,栗郡王与庆阳侯都行了大礼,口称:“太后金安。”
只有李贺兰曲了曲膝,便快步走向太后。
“母后!可是山上又有好消息了?”
太后见李贺兰不请自来,且在栗郡王和庆阳侯面前表现的如此随意,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尊重,心下有些不喜,便越过了李贺兰,对栗郡王和庆阳侯道:“二位免礼,请坐。”
看着太后凝重的面色,李贺兰便知自己许是撞上什么不好的事了,便犹豫着道:“母后与堂弟和小舅舅有话要说,女儿便暂且告退了。”
太后长长的“嗯”了一声,抬手打发了李贺兰出去。
庆阳侯察言观色,见太后神色不愉,必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便站起身来行礼道:“太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做弟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栗郡王见庆阳侯表忠心,也忙站起身不甘落后的道:“庆阳侯说的是。如今圣上下落不明,我等更应该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
太后满意的点着头,“你们都坐下。哀家是刚才得到一个消息,想不透该怎么办,才与你们说一说。大燕朝来到朝中任职的降臣,一夜之间竟连带着家眷忽然都不见了,这件事你们可知道?”
庆阳侯摇头,看向了身边的栗郡王。
栗郡王虽在监国,可朝堂中的关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摆弄清楚的,所知道的事也都是一些已经公开的事,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见二人神色茫然,太后叹道:“先前哀家听皇帝说过,燕郡王和他岳父原本关在天牢,人却都不见了。如今燕朝的臣子也这么不翼而飞, 这其中必然有蹊跷。哀家便想与你们商议商议,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庆阳侯道:“莫不是这些燕朝来的起了二心了?人不可能一夜就不见了,他们必定是趁着这段日子朝廷里乱,才抽冷子偷偷逃走的。”
“哀家也是这么想,这些人若逃走,必定是有所图才会集体出逃。加上燕郡王一而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有反心?”
栗郡王一听见造|反二字,心里便是突的一跳。他这监国做的磕磕绊绊,还没给他机会聚拢权柄,难道就要闹出燕朝想要复国的事?
北方原本就有鞑靼之乱。若南方再闹出个燕朝,大周岂不是腹背受敌?
燕郡王眉头紧锁。
比燕郡王更愁的是庆阳侯。
如果燕朝真的闹出乱子,他这个刚上任的虎贲军主帅,是不是就要挂帅出征了?
“太后别这么想,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去想才是。燕朝人当初早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燕郡王甘心在咱们朝中做个什么都不是的郡王,必定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逃走了也翻不起大风浪。至于那些燕朝的降臣, 我看圣上都没给他们安排要紧的官职,走了对咱们的动荡也不大。如今立即派人往南方追踪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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