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和寄云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逄枭演戏,将拂雪的表现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已经生了厌烦。
得了吩咐,二人自然懒得好生安排,拂雪这样一心想攀高枝儿的他们见的多了,说不定陆家大少就是因为这个才卖了她的。
冰糖没好气的道:“跟我来吧。”
拂雪还没从大少爷的身上收回心神,听了声音才勉强看过来,面前的两个婢女一高一矮,都是近双十的年纪,且皮肤都是黑黢黢的,就算五官再漂亮,长在这么一张没有光泽的脸上也完全看不出好看来,心里就有了计较。
拂雪笑吟吟的给两人行礼:“两位姐姐好,请问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冰糖道:“不敢当,我是小红,那是小绿,我们是伺候宁娘子的,你跟我来吧。”
转身就往船后下人住的通房走去。
拂雪没想到小红和小绿竟然如此不友好,转念又想,那个宁娘子给贴身丫鬟取名居然如此粗糙,想来是个目不识丁空有一张好皮囊的,这样的女子不过是一时看着舒坦罢了。
对手是这种人,拂雪方才被打击到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到了下人房,冰糖将她安排在角落的一间,与厨娘同一屋子。
拂雪看了看狭小的船舱,心下不满 ,却也不敢多言。这屋子左右各一张窄床,中间一条走道,对着门是一扇扁扁的小窗,说句不听的,放个屁都藏不住,这怎么住?
“嗯?你莫不是不满意?”冰糖撇嘴道,“你可记得身份,你是我家少爷买了来做粗活的,也就能住这样的船舱,画舫上房间少,这样已经不错了,若不然给你安排去通铺,你去是不去?”
拂雪连忙摇头摆手:“小红姐姐息怒,妹妹哪里敢不满意,全听姐姐的吩咐就是了。”
冰糖瞪了她一眼,转身出门去了,独留拂雪一个人坐在床沿生闷气。
回到船舱,寄云先憋不住笑了,掐了一下冰糖的脸:“小红,小绿?你这名字取的未免太随意了,也不怕叫那没眼色的怀疑主子取名的能力?”
“你没见她那眼神,一看到王……少爷,就像吃了蜜蜂屎似的!眼珠子恨不得都挂在少爷身上,还一副看不起咱们宁娘子的模样,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呸!”
寄云比冰糖冷静一些,道:“可是主子在外头也都称呼咱们本名,叫那丫头知道了到底不好。她虽存了勾引少爷的心思,是她不好,但咱们也不能擅自行事,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冰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道:“我知道了。没事,船上都是少爷的人,待会儿让虎子吩咐下去,咱们再与主子说一声就是了。就算她知道我骗她了也没什么的,大不了就让她误会是我看不管她故意哄她也就是了。”
寄云想想,“也是,反正她都在咱们眼皮底下,翻不起浪花来。”
二人回了船舱,去回了逄枭和秦宜宁。
秦宜宁听了不由得好笑:“我知道了,往后在她跟前会注意,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往后可以故意给她一些消息,比如,我是主子外面买回来的瘦马,开了脸做姨娘的,家里老太太都不喜欢我,已经在给少爷商议续弦的事了。”
逄枭掐了秦宜宁的脸蛋一把,“不准胡说,什么续弦!快啐两口,尽胡说!”
秦宜宁捂着脸颊笑道:“这也是胡说的,试探一下他的人品。我看这个女子不是个安分的人,若是给她一些这样的信息,她还能安分守己,将来她的后半生我会给她好生安排,让她衣食无忧的。”
秦宜宁的未尽之言几人都懂。
若是这女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一切后果也就只能是她自负,怨不得任何人了。
冰糖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反正当了白脸了,下面就让寄云去唱红脸好了。”
寄云笑着瞪了冰糖一眼:“你这蹄子倒是会,你烦她难道我就不烦她?”
冰糖咯咯的笑,“好姐姐,谁让你比我稳重呢,你唱红脸最合适。”
秦宜宁和逄枭在一旁看的直笑。
待到寄云和冰糖退下后,秦宜宁转而对逄枭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逄枭嘿嘿的笑,凑近秦宜宁跟前咬了她的嫣唇一口,“你不是都想到了么,还来问我。”
秦宜宁被他如此举动惹得脸红,伸手推他:“别闹,说正经事呢。”
“这会子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还正经?”逄枭大手一捞,就将秦宜宁抱了起来,大步往卧房而去。
秦宜宁脑子里就算有千般万般的计算,眼下也顾不上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碧青湖面上升腾着一层雾气,莫说远处的船只,就是近在咫尺的岸边都要看不清了。
拂雪还没睡足,就被同屋的厨娘叫起去厨房帮忙,她是自小就在陆家的,虽然不是家生子,可她生的漂亮,又会说话,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大一些做了三等丫鬟,一路成了大少爷书房的大丫鬟,谁不高看她一眼?
这些劈柴择菜的粗活,她压根都没做过,一双手嫩的大小姐一样。做活做的慢,被厨娘好一番嫌弃。
待到用饭,更是要端着碗站在灶台边上吃。吃的还是主子们剩下的要倒掉的那些。
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拂雪心里苦闷,不想吃苦,就更要往上爬。她就又开始与厨娘等人套近乎,打探大少爷家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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