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如闻言,清秀的面上一时满是叹息,欲言又止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主子,您这样又是何苦?您就算做的再多,先前您也已经与忠顺亲王妃闹的不亦乐乎,再无可能了。您是务实的人,何必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来为难自己?”
陆衡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是感情的事,是多少理智都难以控制的。或许他心里也明白一切应该怎么做,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挂怀那个永远不会答应自己的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过是随心而为罢了。她知道不知道,都已无所谓了。反正她的心里,我已经是个不可救药出卖百姓的反叛。我做的好,做的不好,她都不会在意了。”
陆文如听陆衡这样说,心里酸涩的无以复加。从前意气风发,闻名京城的年少英才,陆家最为才华出众的二爷,如今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造成如今这样局面,与陆衡心心念念着忠顺亲王妃有绝对的关系。若是当初不恋一个不可能的人,陆衡所做之事的判断又如何会发生偏颇?
陆文如跟随陆衡这样久,一直保持着忠心耿耿,从不多言的习惯。是以尽管心里所想非常丰富,面上也依旧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沉静的点头,并不再多言。
陆衡负手看着远方,仿佛这样便能透过崇山看到远在金港的秦宜宁似的。
而秦宜宁这些天,日子过的也有些辛苦。
到了立秋,金港的天气渐渐冷了,秦宜宁的肚子越发大起来,整个人都倦怠的很。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金港今年秋收已有成果,百姓们坚强的度过了天灾,城中渐渐恢复繁华,秦宜宁的吃用也渐渐好了起来,可她怀着双生子八个月时食欲尚好,如今却是懒怠着吃,也懒怠着运动。就连每天的散步也要冰糖和寄云强迫着才能勉强爬起来出去走走。
“王妃这样懒怠可不行,闲了咱们便要绕着院子走几圈,这样将来生产时才更加容易。”冰糖扶着秦宜宁的手臂,笑着劝说道:“您现在呀,就是太劳心了。整日里不想着怎么好生将养,却是全副心思都用在为前线筹备粮饷去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是啊。”寄云扶着秦宜宁另一只手,赞同的连连点头,打趣道,“王爷特地安排谢先生来,便是为了粮草之事。谢先生运筹帷幄绝对是一把好手,您将筹备军备的事交给他老人家,难道还不放心?”
秦宜宁噗嗤笑了,未施脂粉的脸颊因孕期冰糖精心调养圆润了不少,笑容越发明艳,“你们这两个小蹄子,专会打趣我。谢先生若是听见了,少不得要以为是我不信任他了。谢先生跟随王爷时间更久,做事又缜密,我哪里不放心?我只是担忧王爷,也不知能为他们做一些什么罢了。”
冰糖摇头叹息,“王妃这两胎都怀的辛苦,没有一次是赶上太太平平的日子能够专心休养的。”
“但王妃争气啊,这次又是双生胎,若是王爷知道了,还不知要欢喜成什么样子。”
秦宜宁低头轻抚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腹部,摇了摇头:“我还没打算告诉他,这次有身孕,一开始先是不确定是不是喜脉,后来肚子比前头一胎时要小的多,冰糖从脉象上也没看出是不是双生胎,还是前些日肚子越发的大了,才能够确定的。我也怕其中有什么差错,让他空欢喜一场。他人在战场,每天都是踩着刀尖儿过日子,哪里能为这等事分心?”
冰糖和寄云都明白秦宜宁的感受,他们心心念念的人,现在也每天都在战场上拼杀,他们也常常在担心,不知他们会不会受伤,是不是能吃饱穿暖,而他们这些女流却只能呆在金港,不能靠近前线,即便去了也帮不上忙,就只能尽量注意自己行事,不要给他们增添烦恼。
寄云笑着开解秦宜宁,“王妃有时就是心思重,可王爷说不定还就喜欢为您操心呢,换了另外一个人,王爷才懒得多想。”
秦宜宁笑了笑,“现在正是战事焦灼之事,他不告诉我,可前线的战况还不是都传到咱们耳朵里?龙骧军到这会子也没彻底脱困,粮草又不济,加之陆衡与思勤都是善于谋划之人,他们如今也当真是战况危机了。”
“您看看,好好的,您又想这些了。左右咱们都是女流之辈,就算担忧又能帮上什么忙?”冰糖笑了笑,转而又掩口低声道,“将来您若是诞下双生子,不且不说王爷知道了有多欢喜,就是天子等其余人知了,说不定也要嫉妒的。”
“这有什么好笑。”秦宜宁无奈的道,“这妒忌说不定还会成咱们的麻烦,日后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
寄云和冰糖都有些叹息,别的妇人有了身孕都是家里好生照料者,安安稳稳的养胎待产,只有他们家王妃,要操心那么多的事,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会不会有人图谋不轨。
“王妃,要不咱们悄悄地搬走,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寄云低声询问,眼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十分期待。
秦宜宁却是道:“敌在暗我在明,就算是搬了个地儿,也说不准对方到底跟没跟上咱们,到时很可能会更容易被人埋伏,还是眼下这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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