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的打砸抢被各地衙役与驻军镇压,抓了一批人,象州似乎恢复平静,但很快有庆国人在论榜上发文嘲笑,引发景国人与庆国人口水战。
在圣元大陆并不关注的孔圣文界,楚国开始了一场极为残酷的大清洗。
即便是律法严苛的秦国或崇尚游侠精神的燕赵之地,都有许多读书人不敢相信新楚王竟然会如此做。
楚国宗室之中,超过三成被逐出族谱,由王室之人沦为普通人,大都是与旧楚王血脉最近的人。
楚国的中高层官员进行大换血,一些好事者发现,凡是当年对珠江军或珠江侯府进行过穷追猛打之人或家族,此次都遭到沉重的打击,夺爵的夺爵,抄家的抄家。
不过,那些当年虽然得罪珠江军或珠江侯府但手下留情的家族,只是被稍加惩罚,没有伤筋动骨。
此番的楚国大清洗,直接波及楚国七成的官员,间接波及所有官员,每一州、每一府甚至每一县都被这前所未有的浪潮淹没。
如此大规模的清洗,在文界历史上前所未有,各国读书人不认为新楚王能够如愿以偿,以为会出现大量读书人抵抗甚至叛国的事件。
但是,让所有人大跌文台的是,除了零星几个读书人抱怨,大多数官员没人开口,这一批官员似乎无比拥护新楚王。
对于楚国发生的事,不仅他国的读书人百思不得其解,连楚国的读书人也不清楚。
因为许多人都见到张龙象进入王宫,所以他们都知道整件事与张龙象脱不了干系,甚至有人认定是张龙象发起了一次王宫政.变。
但是,这正是文界各地读书人难以理解的地方,文界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造反的地方,因为文界属于孔家。
历史上,也有一些王室子弟造反,甚至与大儒联手,这种力量本来可以稳胜国君,但最后都被孔家人制止,所有造反之人的下场十分惨。
张龙象甚至不是楚王宗室,而新楚王的身份更是人尽皆知。
最后,许多人得出结论,恐怕是孔家人看不惯前任楚王的种种劣迹,干脆借助张龙象之手展开大清洗。
大清洗之后,楚国虽然千疮百孔,但也出现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勃。
楚国人比之前更加自信,因为楚国出了一个张龙象,一个可以文压一界的大人物。
楚国的精神领袖,已然由楚王变为张龙象。
楚国的变化,引发了圣元大陆部分世家的关注,但都认为是孔家内部的行为,不认为由张龙象主导,没有继续关注。
他们反倒一直在关注象州的变化,许多人都从象州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中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方运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铸造真龙文台和书写《古妖史》,离《古妖史》第一部完成的日子越来越近。
方运只是从论榜与景国邸报中得知象州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过象州自有当地官员管辖,方运并不太操心。方运真正操心的还是宁安城,宁安县的官员经常会向他传书,汇报或请教,方运简直如同宁安县的太上皇。
济县的方家学子偶尔会写信,经由方家族长挑选后,寄给方运。这些书信大都是请教如何读书,偶尔是心中迷茫希望方运当指路的明灯。由于书信并不多,方运都会一一回复。
正月十五刚过不久,方运铸就真龙文台屡次失败,实在疲乏,于是走到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思考。
小狐狸奴奴第一时间窜到方运怀里,也不出声打扰方运,只是享受与方运在一起的时光。
杨玉环也坐在院子里,慢慢做着针线活,偶尔看一眼方运,庭院越发温馨。
方运正慢慢走,余光发现方大牛,本来没在意,但是身为致知境的大学士,方运本能利用格物能力觉察方大牛的情绪不对,连呼吸与血液流速都发生改变,很快猜到方大牛是遇到了难事,想求自己但又不好意思。
方运笑了笑,边向方大牛走边道:“大牛哥,在想什么?”
方大牛一惊,随后尴尬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说吧,你瞒不过我。”方运道。
方大牛露出为难之色,道:“您果然是虚圣,一点都瞒不过您。您也知道,我爹娘在济县住惯了,不愿意去京城,一直在家里的老宅住着。老宅年久失修,再加上这些年我寄了不少银钱回去,爹娘就干脆重建房屋。可一重建,就跟西面的陆家起了龌龊。两家之间原本有处狭窄的空地,我爹娘就给占了,砌上墙,可陆家不高兴了,说陆家也有一份。”
方大牛迟疑片刻,继续道:“这事吧,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可两家互不相让,就吵了起来,我娘就气病了。我爹心疼我娘,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找济县的知县惩治一下陆家。我自然知道不能那般做,若是做了,我岂不是白跟了您这些年?可是,我若不帮爹娘,也说不过去。”
方运略一回忆,道:“西面的陆家?不会陆展家里吧?”
方大牛苦笑道:“就是陆展家。我说句难听的,凭我跟您的关系,莫说济县的人,就算是京城进士甚至翰林老爷都会退让。可陆展是您儿时的同窗好友,他爹娘一直觉得他儿子跟您的关系不输于我,估计是怀疑我爹娘欺负他们陆家,所以也就杠上了。”
方运淡然一笑,自然明白,无论是方大牛家还是陆展家,与自己关系也都算亲近,凭借这层关系,两家都敢拿捏寻常的举人甚至进士,估计也做过狐假虎威的事,不过,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劣迹,不然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方大牛红着脸道:“我本来想让您帮帮忙,可又觉得为了这等小事找您简直就是侮辱堂堂虚圣,所以我方才觉得还是算了。”
“虽是小事一桩,但既然让我碰到,而且两家都与我颇有渊源,我就来解决试试。”方运道。
方大牛更觉臊的慌,道:“我看还是您别管了,要是传扬出去,让堂堂虚圣处理我们两家的小事,我怕我以后没脸见人。”
“无妨。”方运说着便拿出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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