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严昙的人、柴严亭的人、对头商行派来的细作甚至是想抓珠绿卖钱的,都在小暖意料当中,但程无介的人是怎么回事儿,而且还是两个?
木刑道,“右相派来的这两人,是秦家村谣言散播的主要推手。右相派他们来的目的,一是查清郡主与柴严亭、秦日爰的关联,二是推波助澜,败坏郡主的名声或生意。”
小暖皱起眉头,“柴严亭与程无介之间可有关联?”
木刑清王石棺案的主审,案情他最清楚不过,“与柴严亭有直接往来的是封江兆和袁天成,而右相与封江兆同为圣上身边的两大鹰犬,关系不可用好坏来论。年前清剿封江兆的暗线时,右相府里被清出五人,郑笃初被搅入丹药一案,与这些人有关。右相城府极深,所以他是否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属下等现在还未查明,也并无人证和物证足以证明右相与柴严亭有直接关联。”
诸葛卿也道,“我曾与姜公分析数次,以右相的脾性,他应与柴严亭没有直接瓜葛。但他定知晓柴严亭的存在,只是假装不知,再趁机从捞取好处。此番封江兆和袁天成被杀,圣上对他比之前更依赖了。”
“郑笃初牵涉其中,以圣上的性子,不可能不怀疑右相啊?”绿蝶颇为不解。
诸葛卿解释道,“我等不知右相用什么法子洗去了圣上的疑心,亦或圣上对他存有疑心也无可奈何。能洞悉圣心的近臣,现在只剩左右二相和德喜了。左相是二皇子的舅父,做事必定会考虑二皇子,对圣上的忠心大不如前;德喜虽忠心,但他是宦官,行动范围有限,所以圣上用的最顺手的就是右相。圣上有烦心事,甚至不需支会,右相就能帮他办了,这样的人,圣上岂会轻易处置?所以去年抓了郑笃初、斥责右相后,今年春圣上便给了他春闱主考的差事,以示恩宠。”
握有实权的主考,是拉拢人心和敛财的美差,建隆帝此举绝对是恩宠,绿蝶恍然,小暖不耐地皱起眉头,右相比柴严亭还难对付,真是个麻烦。
木刑也道,“因为便是,三爷与右相,现在虽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是一触即发了。郡主是三爷最在意的人,若能将郡主的把柄握在手里,右相就能借此威胁三爷,逼他退步。”
去年年底,因为华嫔入宫之前的定亲文书一事,晟王和右相算是闹掰了,两个阵营的人都在搜集对方的罪证,以期占得先机。
有仇必报的小暖握紧拳头,“等我进京时,定要再吞右相一家大铺子出气!”小暖干不了别的,但可以让他破财!
木刑赶忙问,“郡主何时进京?”
三爷虽然没说出口,但暗卫们都知道三爷想姑娘想得厉害。因为每当三爷相思成狂时,便会拉着他们到演武场操练一番,众暗卫苦不堪言,皆在两行热泪地盼着郡主速速进京救他们出苦海。
“我答应了娘亲和小草,要带她们去看状元游街的。”小暖也想见三爷,但南山坳建设正值关键时期,棉坊和铺子也需要她坐镇,再加上她与秦日爰身份的事儿,她近期不好离开。
今年殿试定在三月十五,殿试后出结果,然后状元赴琼林,再然后是插花游街三日。如此说来,离着郡主进京还有一个多月呢,拳脚功夫不好的木刑立刻决定在姑娘动身之前,他死也要赖在南山坳!木刑又问道,“郡主,那四个柴严亭的手下当如何处置?”
小暖未作他想,“审问清楚后,连同右相府的两人,等三爷示下。想捉珠绿的那个交给衙门,两家布商的细作交给秦三和绿蝶。”
“是!”木刑立刻应了。
这时,玄澄快步走了进来,“姑娘,大黄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抓了柴严亭的爪牙后,小暖让大黄仔细辨认了他们的气味儿,然后让玄其带着大黄以秦家村和南山坳为中心,搜索这四人是否有其他藏身之处。不想大黄嗅了三日后,真的有了收获。
小暖站起身,“在哪里,是什么东西?”
“铁砂和兵器若干,除此还生擒了五人,得金银财宝若干。就在南山坳东三里,一处隐蔽的山洞内!”玄澄报喜。
小暖眼睛都亮了,“金银财宝若干是多少?”
“玄其大人还未让我等清数,先让属下来请郡主示下。”
如果他们过了数,这些东西就要如数上交,小暖就不好做手脚了,玄其实在是太贴心了!小暖立刻道,“我们立刻启程,赶往山洞!”
玄舞和诸葛卿同时阻止,“不可!”
诸葛卿道,“姑娘不可,那处既然有此等重物,必定有人暗中把守,姑娘不可冒然以身涉险。”
“姑娘,等属下等清山后,姑娘再去也不迟。”玄舞也劝。
小暖连忙问,“玄澄,可有人受伤?”
玄澄平静道,“大黄无事,玄其大人受了轻伤,另外还伤了八个兄弟,好在胳膊腿都在,玄耑大人已带着人搜山擒贼,请郡主放心。”
九人受伤,可知打斗之激烈,小暖立刻歇了马上过去的心,因为她不想给侍卫们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你们按照玄其和玄耑的命令行事,凡事以大伙的安危为重,跑几个人或少点东西没事儿。受伤的侍卫尽快送出,让华郎中医治。”
玄澄立刻应了,转身速去。
谁能想到柴严亭竟敢将一批物资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就是灯下黑,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若非大黄,他们不可能破获这批物资。待柴严亭有需要时,调动这批物资并非难事。
小暖跌坐回椅子上,抬手压住额角。她一时疏忽,让大黄陷入危机当中了。辨认出柴严亭爪牙、又寻得柴严亭藏宝山洞的大黄,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看来,她要尽快将大黄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柴严亭的人反扑,伤害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