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转,出现了几个打着马赛克的矮小身影,看到他们的体型苏牧野就是一呆,随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五六个打着马赛克的身影要么是侏儒症患者,要么就是稚气未脱的少年。
接下来这几个人的话正式了苏牧野的猜想,对于记者和警员们的问询,他们的回答里全部都是稚气未脱的各种用语。而且面对警员们各种违法、犯罪的教育说法,他们的身上非常明显的表现出各种叛逆期的典型表现。
在他们的口中自己就是为了交通事故中的受害者鸣不平!他们在听朋友说起自己的家人没有在那起交通事故中拿到应有的赔偿后,就想到了用网络来宣泄这件事情,刚开始只是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但是没想到听到他们说的这件事后有很多网上的用户来向他们了解事发的经过,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力他们当然向是能有多夸张就说得多夸张,至于事情最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对于自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倒是毫不狡辩,甚至有一点以此为荣的趋势,每个人都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一个!
记者的报道就在这样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争吵声中结束了,虽然结果显得有些滑稽,但是苏牧野却笑不出来,应为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许叶婷的计划就是让这几个小孩子来承担这件事的话......这已经有些超过了苏牧野的底线,虽然苏牧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圣人,但是孩子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种族的希望,他们的身上不应该被染上任何的污点,作为一个类似情况的受害者,苏牧野从来不觉得这类事情有被原谅的余地!
看着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艾谢尔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那帮小屁孩里有一个还和我们有点关系。”
“哦,是谁?有马赛克你也能认出来?”
“我不认识她,但是我、或者说我和你都知道她。”
“谁?”
苏牧野想了一下,自己和艾谢尔同时知道的的小孩子貌似自己的记忆里没有类似的人,非要说有的话上次在电玩城里认识的那几个女学生应该算几个,但是刚才电视中的那几个孩子大多数都是男孩子,只有一个女孩子,从体型来看和那几个学生也有明显的区别。
“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看望的那个目击者王强吗,就是腿被砸断的那个王大哥。”
艾谢尔这么一说,苏牧野的脑海里倒是蹦出来那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他和那几个孩子有关系?难道说......
苏牧野突然想到了那个王大哥还有一个孩子来着,这么说来这些孩子里面有他的女儿!
苏牧野回忆了一下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信息,貌似最多的就是顾嘉阳关于她固执、好胜的描述,她怎么会参合到这件事里面的?
脑袋里有太多的问题,苏牧野是在没有忍住,住在这里以来第一次敲响了许叶婷卧室的房门。
“咚、咚、咚。”
虽然胸口有些堵得慌,但是现在的苏牧野已经不是那个一冲动就不管不顾的家伙了,这半年的经历虽然不会让他的智商突然增加,但是经验却积累到了一些。
“嗯?谁......怎么了?”
被吵醒的许叶差点以为家里进了贼,不过想了想才记起来自己家客厅还有连个人来着。
“额.....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解、说明一下?”
苏牧野本想说出来解释一下,不过话还没出口就发现先了这种说法不太妥当,马上换了一个用词,但是他的意思许叶婷应该已经明白了。
“哦......那个小屁孩啊......等等,我先处理一下、想想怎么应付你的盘问......”
听到许叶婷的回到,苏牧野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许叶婷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任务目标罢了,但是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还是很佩服这个能够在新闻一下坚持那么久的女孩子。虽然许叶婷没有明说,但是能够在战乱地区活动的记者,这不是说对自己的职业如何如何喜爱就能够坚持下来的,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在这个岗位上想要做好需要的不只是职业素养,更多的是坚强的内心和强健的体魄。
既然她能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和自己猜想不同的地方。
想到这里苏牧野也不急于这一会,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苏牧野一边给自己洗漱一下、一边顺便把之前买好的早餐扔进微波炉里。
等许叶婷也收拾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三人聚在客厅的餐桌旁,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着早上的新闻。
许叶婷首先说道:“关于王芸姝、哦,就是王大哥的女儿,她的处境你不用担心,她的所有行为都不会触及到任何法律的界限,关于这一点既有我这个资深记者作为幕后指导、又有两家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做后盾,她今后的档案里关于这件事的记录和打破了谁家的玻璃、给同学的背后贴乌龟是一样的,就算是有人真的想要那他们几个小屁孩还垫背,我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两组一共十八个人的公益性法律团队,这些吸血鬼对于这类能够提升自身知名度的官司可是很有兴趣的!”
听她这么说苏牧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了,自己当时只是想到了这种行为有些龌龊,毕竟让小孩子给自己背锅在他看来完全是败类般的行为。
“你是怎么勾搭上她的?”
既然暂时没有问题,苏牧野的问题也就没有什么攻击性。
许叶婷的脸上男的露出一种苦笑不得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说道:“那里是我们勾搭她啊,是那个小丫头把我的人给威胁了!”
“啊、威胁?开玩笑吧,要是我没记错她好像还是一个小学生来着?”
“现在的小学生可没那么简单,我本来想让我的朋友在她家附近看看等不等蹲到些什么,可是没想到那个兔崽子一不留神被王芸妹这抓到了......”
事情说来也有一些巧合的地方,那天王芸妹和另一个小伙伴放学一起回家,两人在玩闹间交换了彼此的外套和书包,然后许叶婷的朋友由于认错人跑到正主的面前去问别人的消息。
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平时都看了些什么电影,几个问题后就发现了眼前的人是来监视自己一家的,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好玩了,在许叶婷的朋友吐沫横飞、一边用刚买的零食诱惑她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用手机把两人的对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接下自然是小丫头要挟大坏蛋的戏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许叶婷的朋友很自然的把许叶婷给卖了,在他看来许叶婷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王强这类受害者,作为他的家人自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一听到许叶婷的名字,小丫头虽然猜不到她所有的计划,但是许叶婷在背后计划着什么还是很容易想明白的。
这个小丫头对于自己父亲的遭遇一直耿耿于怀,她不像自己父亲想得那么多,虽然她没有进入过社会,但是通过媒体、还有城中村里其它小伙伴的家人,她深知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支撑起整个家!所有在这起事故中获得再多的赔偿对于她们一家来说都非常的不公平,从母亲那里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的肇事者已经成功脱身,这对于幼小的她完全是无法接受的结果,至于不接受这些赔偿又能有什么选择......这就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
但是碍于自己的家庭找不到宣泄的方法,她也试过联系相关部门,只是她一个小孩子的话有多少作用呢?就算别人抱着负责任的态度进行处理,在了解情况的时候自然会涉及到她父亲这里,以王强的脾气自然是大事化了、没了下文。
现在有人自己送上门来自然是让王芸妹重新看到了“希望”,不过她的想法没有那么多,只是想要参加许叶婷的计划,为自己的父亲出一份力,让那起事故的肇事者得到应有的报应。
许叶婷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也不可能让她把自己给暴露出来。想到最后发现她作为一颗诱饵倒是意外的符合条件!作为事故当事者的家属她有足够正当的身份参与到这件事里,她特殊的年龄又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大众总是会宽容很多,于是就出现了苏牧野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
“如果这样的话那些网络上的留言怎么解释?难道一个小孩子真得能够影响到那些主播?还能让那些自媒体们去转载、发布相关文章?”
许叶婷随意的说道:“这些东西反而是细枝末节,做媒体的谁没有、或者谁不会找理由做公关?倒时候什么临时工呀、实习生,又或者黑客攻击、中病毒啥的都能扯。至于那些主播只是引起观众们对某件事的好奇,在主观上并不存在散播谣言的行为,事实上也是这样。”
“就是说你营造了一个什么都是巧合、工作失误的假象?那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是一切都这样持续下去最终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最后然后大家皆大欢喜?谣言也攻破了,没有谁背锅,交通事故背后也不存在什么猫腻,大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继续过下去?”
许叶婷咬了一口包子,然后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不可能了,我安排这一切当然不可能只是让大家过个不一样的节日了。”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那道你认为让王芸姝去给警方说说那件事的始末就有人相信了?先不说大家会不会相信,她的话能不能传出来都是问题吧?”
许叶婷吸了吸自己的手指,然后向苏牧野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吴兴耀为什么能够放心的吧这件事的始末都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不担心我们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
这件事苏牧野还真没有想过,按说他的目的是为了保住吴兴荣、吴中辉老爷子的名声,这种事自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只是应为打了一架?苏牧野还没有那么小白。
“当然是因为......没有证据!在这件事中我的手上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在几方势力都想要掩盖这件事的情况下我没有任何证据,很多东西都只能作为参考,但是决定性的证据我却拿不出来......”
“这和你现在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的计划总体上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将这件事的注意力炒起来。之前的谣言事件加上今天“罪魁祸首”的身份基本能够满足这个目的了。”
“那么第二部分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就是刚才提到的“证据”了......”
苏牧野又习惯性的挠了挠脑袋,有些跟不上许叶婷的思路了。
“你刚才不是说找不到证据吗?难道证据还会自己跑出来?”
没想到许叶婷还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现在我已经把诱饵放出去了,就等那些证据自己送上门了!”
“诱饵?王芸姝吗?他算什么诱饵......”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四个字——“乌合之众”,想要让别人给你做事最简单的方式是什么、你知道吗?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利可图!”
许叶婷看着苏牧野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她不是诱饵,诱饵是人性的贪婪,长期生活在国外的吴兴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无形中忽略了这个贪婪......他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处理好了吗?恐怕和人性的贪婪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他以为自己在天平的两边都放上相同砝码,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破这个平衡,可是他不知道人群是盲目的,一旦有一个人认为这个天平将要失衡,就算那个人是瞎子,其他人也会因为担心自己在天平中的利益比另一边的少,他们就会去忧虑、去猜忌......去盲从......”
看着许叶婷嘴角的笑容,苏牧野不觉间有些背脊发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