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庄姜压低眼帘,若有若无的,透露着顺从。
她觉得这雨,大的恰到好处。好的,可以掩盖周遭的一切。
“我只是不想,自己变得跟侯爷一样,神志不清而已。夫人看似温柔,未料竟如此狠毒。瑶笙,受教了。”
她语气不善,可杜氏却全然未受影响。
这个美妇人,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温婉中透着古怪。
“丫头,虽说我有操控你的意图。可你意志极强,就算是我,也十分吃力呀。”
她本就看中眼前的少女,而当她发现自己对庄姜的控制,竟十分吃力时,她不禁再次,对对方刮目相看。
所以她才做下,一定要将她掳走的决定。
“丫头,我说过,女子如水,是这世间集天地灵气和造化之物。我们应独立于世外,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独立于世外,何故?”
庄姜蹙眉,一时间,竟未明白杜氏的意思。
“人生在世,女子总要受世俗的牵绊,总要成为男子的附庸。我们要为家族牺牲,为孩子所累,被冠以无数不能拒绝的角色。这,凭什么呢?”
杜氏端着茶盏,眼底竟渐渐地,迷上了一抹疯狂。
这种疯狂,仿佛是对自由,与自我渴求的向往。然后庄姜却发现,这种向往中,有一种看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大多数的痛苦,都是由男人造成的。所以我们要反过来。我们控制男人,让他们沦为我们附庸,让他们感受我们的痛苦,让他们为我们臣服。”
庄姜抿着红唇,未接一语。
唯有杜氏仿佛点燃了内心的激情,不断的述说着。
“丫头,你与你的小情郎争执不下,他奴役你,视你为无物。这样的伤害,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我……”
庄姜刚要开口,却被杜氏打断。
“你伤心,你愤怒,所以你为何不与我们一起,控制自己的人生呢?我可以教你,教你我控制你的法子,让你用在他的身上……”
杜氏的言论还在继续,庄姜却只是静静的,瞧着这一幕。
此刻,她不得不感叹杜氏的仔细。
因为这个女人,竟知道她与墨临渊之间,潜在的矛盾。
只可惜这矛盾与她所说的,全然不同。
诚然,杜氏说出了大多数女子,心中郁结所在。可她与墨临渊,恰恰是两个怪人。
“所以,你想好了吗?”
终于,杜氏似乎发现了庄姜的走神,微笑着,发出了疑问。
而对此,庄姜却慵懒的摇了摇头。
熠熠明眸沾染着狡黠,她笑得不置可否。
“夫人,你如果以为,这些言论就能骗到我,那你未免,也太有损自己的眼光了吧。”
“哦?”杜氏的笑容,忽然一冷。
“你恐怕向很多你手下的女子,宣扬过方才的话吧。可这所谓控制之术,你根本未交给她们。你教的,是让他们掌控官家命脉的狐媚之术。”
庄姜正色,她端起茶盏,细细一品。
“侯府的你,刘府的小妾,甚至还有一些官家的夫人、侍妾、丫头,都是爪牙吧。你为人办事,控制他人的爪牙。”
庄姜早已看出,眼前杜氏的所有言论,或许只有那控制男人那一条,乃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