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骤然黯淡,层层阴影在杜氏脸上洒落,将她衬的无比狰狞。
她设计陷害,拖无数好人下水,让他们万劫不复。
这些无法自持的人固然有错,可若没有开路者,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怕,太可怕了。
“你可以不顾侯爷,不顾你们的伉俪情深。可你的孩子呢?庞宇呢?”
脑海中浮现起那位文雅的青年,庄姜尚还记得,他今日呆滞的神情。
可他或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敬爱的父亲,就是被母亲,推上了这条路。
“伉俪情深?哈哈哈哈!”
杜氏仰天大笑,眼底的嘲讽,璀璨到了极致。
“我隐姓埋名多年,与那老儿周旋。不过是为了借此收集证据,并且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身份罢了。至于孩子……”
说到此,杜氏停顿了,她似乎在思索,要如何解释。
“我也不知,他是谁家的孩子。”
“什么!”
庄姜瞳孔一缩,惊骇的难以言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初豢养了不少有孕之人。我供她们免费吃喝,只为要她们,给我一个周正的男孩儿。生女儿者,杀!”
阴冷的神色,在杜氏唇边盘旋。
“我不知杀了多少个没用的废物,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周正的男孩儿。所以我就在那天,生下了庞宇。”
这一切,是极具冲击性的。可在杜氏的口中,却稀疏平常。
因为她还,杀掉了庞宇的母亲。
只因那个女人,是此事的知情者。
“丫头,你知道的。死无对证,只有死人,才能叫死无对证。”
庄姜心底五味杂陈。虽然她早就知晓,巫族之人心狠手辣,将人命视若草莽。
可她却从未有此刻亲眼见证,来得深刻。
“您的这些话,让我受益匪浅。”
深吸了一口气,庄姜终于,轻抬眼眸。
“看来您,就是一直为恭王府收集罪证,那个从属于恭王府,却又独立于王府势力之外的掌权者吧。”
“你竟然,还知道恭王府?”
杜氏眸色一深,似乎对于庄姜的话,有些吃惊。
虽说她早有警惕,却依旧发现,自己未猜到全部。
“自然知晓。我想侯爷或许太不听话,以至于手镯当前,也依旧不愿臣服吧?”
抬手将一只玉镯摔在桌上,庄姜的笑,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当玉镯出现的瞬间,杜氏的瞳孔,已然缩紧。
“你想着,既然侯爷不愿为你所用,那你索性对我放出线索,并且命令小妾露出破绽,一步步引导我们。甚至连侯爷逃跑纵火,也是你精心设计的。”
“是又如何?”
杜氏警惕道。她的手已在桌下,悄然握紧。
“你准备借我们之手,除掉这个碍眼的老头子。反正他傻了,也没有价值了。到是庞宇这个新侯爷,会很听你的话吧。”
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玉镯,庄姜轻轻地,打了个哈切。
“说不得,他会跟你一起,为恭王府效力哦。”
“你,到底是谁!”
终于,杜氏拍案而起。她试图用眼神操控庄姜,却发现对方全无反应。
她甚至,见少女勾唇,对她露出了可人的微笑。
“庄王府,庄姜。夫人,幸会。”
话语落,茶楼隔壁,已暴动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