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知寒一句话彻底打击到了沈棠,次日她便赌气离开展府,抵达自家后立即跑到母亲那里取经。
沈母聪慧精明,乃是才貌双绝的美人,女儿那点心思早看出来了,这次女儿速去速回,一回来就问这种事情,她在展家经历过什么可想而知。
展知寒这个大外甥沈母很是满意,展夫人离开之前两人也通过气,乐于亲上加亲,但成与不成终归还要看两个孩子到底投不投缘。去年得知展知寒对女儿许诺二十四岁前不娶妻时,沈母不由就笑了。
此时她仔细打量十三岁的女儿,模样清丽,纤腰长腿,只是胸口……跟她当年一样,鼓起来的偏晚。
沈母看看自己,觉得再过两年女儿肯定会鼓起来,不过她也知道,气头上的女儿肯定不会接受这种说法,便请了洛阳最擅长给大户女眷调理身子的名医给沈棠开调理方子。主要是食补,但食补效果不是一两日能看出来的,沈棠不满意,又催母亲给她请了厉害的嬷嬷,练一些丰.胸本事,除此之外,嬷嬷还教了她房.中之术。当然,那位嬷嬷是禁不住沈棠纠缠私底下教的,可没敢让沈母知道。
膳食滋润,自身又勤奋“修炼”,待沈棠长到十六岁,连沈母都觉得太便宜展知寒了。
沈棠自信满满去了展府。
眼下已经是八月了,年前她把展知寒彻底收服,明年他二十四岁,正好成亲。
到了展府,沈棠发现二表哥领回来一个叫阿榆的丫鬟,打过几次交道后,沈棠挺满意这个未来弟妹的,时常过去找她说话,不过她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如何对付展知寒身上。
十六岁的大姑娘,当然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单纯。
母亲说对男人要若即若离,他们才会时刻惦记着,如果天天凑在男人身边,他们便会有恃无恐。
沈棠从不这样觉得,她喜欢跟展知寒在一起,即便枯坐一上午都没有话说。表哥不理她,但他不时颤抖的眼睫会说话,那时便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不过,她守了这么多年都不管用,不如试试母亲的法子。
白日里见面,沈棠依然黏着展知寒,却也只是口头上亲昵些,没有再做太过亲昵的动作,最多给他夹几口菜,晚上就更不会像以前那样偷跑过去了,乖得长贵都纳闷表姑娘是不是对大少爷歇了心思。
这日沈棠约阿榆一起钓鱼,展知寒兄弟俩碰巧提前从铺子归来,陪她们一起钓。
烤完鱼后,展怀春领着阿榆跑了,湖边只剩展知寒跟沈棠二人。
丫鬟们在树阴下摆了矮几,沈棠想把鱼端到那边去,展知寒先把鱼端走了。沈棠笑嘻嘻跟在他身后,落座时没有坐展知寒旁边,而是坐他对面,有些好奇地问他:“表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展知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生意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棠便露出一副失望又早料到如此的模样,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表哥好久没陪我,想我了,原来不是。”说完不再看对面的男人,低头吃鱼。
认真又专注,没有抬头看一眼。
这跟她平常完全不一样,换做以前,她会坐到他身边,会给他夹菜,更会讨好地央他给她夹。
展知寒冷脸看着对面的表妹。
肤色白皙,眉眼似画,吃鱼的动作恬淡自然……好看。
她的唇红润饱满,她的下巴小巧可爱,她的胸前……鼓起来了。
展知寒低头吃鱼。
他还记得当年她顶着双丫髻哭哒哒的样子,好像没过多久,她就长大了。
其实过了很久,他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少年多少天,幸好家里事情多,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她,只有晚上夜深人静,才会想她在家在做什么。跟旁人家的亲戚比,她来展家算是勤快的,每次都会住上两三个月才走。展知寒却觉得她可以住更久些,但他不敢留。
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表妹,都是一个小孩子,他怕她只是一时无知,把亲情当成男女之情,然后等她长大了真的懂了,她就会喜欢上别人,不再缠着他。
所以,他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喜欢,不想让她知道,其实他很喜欢被她黏着,很喜欢看她想方设法来他身边的可爱样子,更不想让她知道,他比她还想抱着她睡。
可她这次来,突然不那样对他了,在她十六岁,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
是真的懂事了吗?
他想问不敢问。如果她真的变了心思,不如不问,就装作自己从来没有等过她。
大概是想得太入神,展知寒不小心卡到鱼刺了,有一根刺到了牙肉里,弄不出来。
展知寒不得不放下筷子,准备离去,免得被表妹知道自己竟然犯了这种疏忽。
但看到对面径自吃得很香的表妹,展知寒突然不想走了。
心头好像浮起一种很久不曾有过的感觉,好像是……委屈?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注意到的。
展知寒一动不动,在心中默数,数到五,要是表妹还没留意到自己的异样,他就走。
五声,即便最后一声他故意拖慢了一点,对面的姑娘还是没有抬头。
展知寒看向沈棠,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迟迟未动,明显是在看她,沈棠心里欢喜,拖了一会儿才装作刚发现的样子,抬头问他:“表哥怎么不吃了?”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展知寒起身离去。
沈棠突然食难下咽。
他明明对她好,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为何就是不肯说出来?十四五岁就可以谈婚论嫁了,他迟迟不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的只是把她当表妹,对她好也是因为她是他表妹?
沈棠黯然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展知寒也没有派人来看她,更不曾亲自登门。
转眼便是中秋。
不管心里怎么想,这种日子都不能置气。沈棠亲自下厨准备午饭,忙完去了厅堂,才发现桌子旁边只坐了一个展知寒。
知道她肯定要问,展知寒盯着桌子道:“你二表哥在常青园用。”肯定是陪他的那个傻丫鬟。
沈棠没有言语。
自从那日湖边不欢而散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沈棠索性也不理他,自己在桌子边上坐了。这是她费心准备的饭菜,总不能不吃就走,再说他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冷淡却也不像生气,她何必弄得两个人好像吵架了一般?他不在乎,她也学他,装作不在乎。
表兄妹俩谁也不说话,各吃各的。
其实展知寒很不习惯,不习惯她坐在他对面,不习惯她不看他。
“晚上准备去哪赏月?”眼看她快吃完了,他头也不抬问了一句,表哥关心表妹,自然无比。
赏月啊……
沈棠垂眸。前年中秋,她跟他一起赏月,去年她没来,今年,照两人现在的情形,八成不会在一起了吧?如果她继续缠上去,表哥一定不会拒绝,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沈棠不想再主动。赌气也好期待也好,她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她不理他,他便会继续冷漠下去,若无其事?
“表哥问这个做什么?”她轻轻喝了口汤,才淡淡反问,漫不经心。
展知寒抿唇,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才道:“晚上风凉,你别在外面耽搁太久。”
沈棠很想把手中汤匙朝他丢过去,最终还是忍住了。
晚饭沈棠在自己院子里吃的,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喝了几口汤。
不用丫鬟跟着,她自己出去了。
明月高挂,偌大的展府冷冷清清,哪怕身边再多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比月光还冷,她也不会觉得凄凉。
走着走着,忽然发觉自己在朝梅园走。沈棠苦笑,转身朝湖边去了。
七岁之后,她在展家过过好几次中秋,每次都跟他一起赏月,都在一个地方。
她来到湖边最粗壮的那颗柳树下,席地而坐,靠着树干,呆呆凝望天边明月。
表哥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眼泪无声落了下来,沈棠低头,额头搭着膝盖,尽情地哭。
不喜欢也没关系,明天她就去继续黏他,只要能在他身边看着他,她就满足了。至少,他没有看过别的女人,他眼里只有她。
沈棠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想通了,眼泪很快止住。她抹抹眼睛,准备回去。
未料才抬头,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再熟悉不过。
他背对月光而立,看不清神情。
那些手段计谋沈棠都忘了,此时此刻,她只想扑上去抱住他,这次过来,她还没有好好闻他的味道。
只是在她起身前,那人忽然走了过来。沈棠呆呆地坐着,看他在自己面前蹲下,看他在昏暗里俊美冷清的面庞,听他轻声问她:“你哭了?”
无尽委屈涌上心头,沈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低着头往他身上扑。她扑得太猛,展知寒不受控制朝后歪,幸好他身手好,半路改成坐下,顺势将人打横抱到腿上,双手情不自禁环住她腰,紧紧抱住。沈棠没有察觉他的动作,她只是委屈,埋在他胸口哭个不停:“表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说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双手掐着他衣襟,也掐到他肉了,展知寒闭上眼睛,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喜欢。”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等她这么多年。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不习惯她的改变。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在她院子外徘徊,想叫她出来的理由。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默默跟在她身后,在看到她低头哭泣时,心疼如绞……
他抱紧她,下巴抵在她脑顶,想说点什么,手突然被她抓住。展知寒愕然,低头,看看自己覆在她胸口的手,再看向她脸。她仰着头,眼里还有泪,嘴却咧开了,赌气似的吩咐他:“喜欢你就要了我,今晚就要!”
做生意这么多年,展知寒脑袋第一次转不动了。
沈棠不满意,在他失神时一把将肩上衣裳褪了下去,连带抹.胸也扯落,全部露给他看:“表哥,这样还算是平胸吗?现在你可有兴趣?”
月光皎洁,她胸前一片白皙。她眼眸澄澈,倔强地挑衅他,仿佛他不应下,她便嘲弄他。
展知寒闭上眼睛,想问她是不是真的确定了,话未出口又抿唇。
问什么?
难道她不确定,他就放了她?
他展知寒做生意从不吃亏,他等了她这么多年,总不能白等,就算此刻她想反悔,也晚了。
展知寒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把她衣衫往上扯。沈棠不依,攥着他手不给。她衣衫不整,在他眼前晃啊晃的蹭啊蹭的,展知寒眸色越来越深,直接将人扛到肩上,朝湖边停着的乌篷船走去。
他很想告诉她,他只是想带她换个地方。但现在,他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沈棠以为他又想送她回去,在他肩头挣扎不老实,到底还是姑娘家,没敢大喊大叫。挣了两下发现方向不对,她看看前面的船,心中一动,伸手去摸男人腰下,还没摸到,被人攥住了手。沈棠继续盯着,湖风吹拂,男人衣衫往后飞,全贴在他身上,这样某个地方便十分明显了。
沈棠又羞又喜,紧张里还有种担心,怕他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直到他将她摔到乌篷船里的榻上,他压上来扯她衣裳,沈棠心里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给她脱,她也给他脱,只是她还没脱完,男人突然攥住了她两条腿。这么快就碰到小表哥,沈棠吓了一跳,所有勇气都没了,哭着求他:“表哥你,咱们改天……”
展知寒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沈棠疼得要死了,各种咒骂,展知寒强忍着,在她耳边柔声哄她。沈棠不听,可男人不出去她也没办法,最后她抱住他脖子,委屈哒哒地求他:“表哥,你,你好久没有喊我小名了,我想听……”
展知寒有点叫不出口,十五岁那年的梦里,他就是喊着表妹小名醒来的。
“你不叫我就不许你动!”沈棠扭着腰欺负他。
展知寒再也忍不住,凑到她耳边,沉默半晌才在她又一次使坏时,哑声唤她:“棠棠……”
久违的昵称,沈棠半个身子都酥了,化成水,把她准备了这么多年的美好,全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