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嘟哝着:“她救的是你,又不是我……”方刚生气地要过去,我连忙劝开,说老谢和我们俩不一样,他是有难处的,家里那个病儿子可是无底洞。我告诉老谢,阿赞nangya对我和方刚是救过命的恩人,只要是她的事,我俩肯定不能旁观。要不你先回泰国,有些生意也可以替我们接应,办事赚钱两不误。
方刚勉强答应了,老谢连连点头,笑着说还是田老弟通情答理。方刚又瞪起眼睛:“你是说我没人性?”老谢连忙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
过了两天,陈大师给我打来电话,称范太太刚从他的风水堂离开。她拿来了假面宴会的参加人员名单,共有六十余人,都是范太太在香港的朋友,非贵即富,反正没有白丁。里面已经按陈大师的指示,分别特意宴请了某几种姓氏的人,其中姓曹的却不是曹老板,而是另外一位著名的萨克斯演奏家。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我连忙问。
陈大师笑着说:“很简单,曹老板的真名里有个炀字,我说这几种指定姓氏的人名字里最好要有火字,现在一个都没有,要换。范太太想了半天,我提醒她曹x炀就可以,她开始反对,说曹x炀的人品不太好,她也不喜欢。我劝她说这是为了冲煞,你不喜欢也就是一次,那么多人,又不让你和他单独相处,范太太表示同意。随后我还把你、方刚和阿赞洪班三个人的名字加进去,称你们都是我的泰国朋友,擅长驱邪之术,到时候能帮你看看别墅里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范太太也答应了。”
我很高兴:“那就好,时间确定了吗?”陈大师说暂定在五天后的晚上七点钟开始,现在正派人四处送请柬呢,我说只要曹老板同意参加,别的都是小事。
次日中午,我和方刚正在医院陪阿赞nangya聊天,陈大师来医院,找我们三人出去吃午饭,席间,陈大师把三张请柬分别交给我们,说曹老板已经同意按时赴约,让我们做好准备。这个事我们是瞒着阿赞nangya的,否则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反对。
陈大师还把那个宴会的名单拿给我们看,一看这个名单,把我们都吓着了,不得不佩服那个范太太的人脉,和我们这种人真不在同一个量级上。名单中有企业老板、演员、导演、音乐家和作家,陈大师指着其中一个x姓的名字说:“这个人以前是黑社会,开公司之前就是黑帮大哥,现在把自己成功洗白,但跟黑帮还是有不少交情,到时候他们夫妇都会来参加宴会。”
方刚说:“可惜看不到脸,否则也可以多认识一些客户。”
“不见得,你可以多发名片嘛!”方刚惋惜地说没带名片来香港。
我问陈大师,怎样才能知道哪个戴面具的人是曹老板,陈大师说:“我们这些人互相都很熟,一打招呼就知道是谁,我会发短信给你和阿赞洪班师父。”方刚说,到时候把那个x老板夫妇的信息也发过来。
转眼几天过去,到了假面宴会的时候。女助理已经给陈大师、我和方刚分别买了三种面具,陈大师用的是弥勒佛,我和方刚竟然是唐僧和猪八戒,不知道女助理是不是故意的。方刚很生气,说坚决不戴,什么都比这两个强。我劝他说凑合吧,又不是让你拍电影,那个场合没人认识你,戴上面具鬼知道你是谁!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方刚和阿赞洪班并没有和陈大师同去,而是分头前往。我、方刚和阿赞洪班共同乘出租车去的,范太太的别墅离海洋公园不远,据说在香港,有钱人住的地方都离水近,地名都是带湾、海和山什么的。快到地方时,坐在前排的我回头,笑着说:“方老板,洪班师父,咱们开始吧,准备要演戏了。你要哪个面具?”
方刚想了想,把猪八戒的扔给我:“我还是唐僧吧,猪八戒的只适合你用。”坐在后排的方刚和阿赞洪班分别戴上唐僧和傩面具,出租车司机看到我们的行为,把他给吓坏了,还以为我们仨想打劫,开车的手都直哆嗦。我连忙解释说是要参加假面宴会,你不要怕。
戴着面具走进范太太的别墅,门口有人专门检查了我三人的请柬,客气地把我们让进去。走进别墅大厅,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戴的面具有希特勒、佐罗、孙悟空、v字仇杀队、猫脸和京剧脸谱,真是五花八门。
这范太太的别墅真叫个阔气,除了她之外,别人的面具都没有明显特征。范太太戴着孔雀翎似的面具,特别显眼。她迎上来和我们三人打招呼,用的是粤语,我和阿赞洪班听不懂,方刚和她聊了几句,范太太就去照顾别人了。
我问他刚才和范太太说什么,方刚低声说:“我说她的别墅好阔气,她说树大招风,经常有香港剧组来租她的别墅拍电影,弄得很乱,每次重新装修都要二三十万港币,还不够租金的。”
在别墅大厅里,我看到了戴着弥勒面具的陈大师,他正在忙着和大家打招呼,不得不说,有钱人真会玩,戴着假面具打招呼,就算互相知道了对方是谁,但一眼看过去,马上就又忘了,还真有神秘感。很多人互相得知对方是熟人后,就开始调侃对方的面具,大叫声和惊叫声不断。
坐在别墅角落的椅子上喝酒时,我、方刚和阿赞洪班的手机陆续响起,明显是陈大师给我们三人群发的短信。内容是:“戴苍蝇面具、西装左胸兜有丝巾的是曹老板,而戴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两个人,就是x老板夫妻。”
看到短信内容,我不由得笑了,心想这曹老板的面具是谁给选的,和他的人品还真是高度契合。方刚最先找到了曹老板,阿赞洪班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跟在曹老板附近。我低声问方刚:“你为什么要那个x老板夫妇的面具信息,有什么主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方刚嘿嘿笑。
宴会进行到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曹老板来到我面前,伸手和我握了握,用粤语说了两句什么。我估计是在问我是谁,只好指着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曹老板说了几句话,方刚走过来,对曹老板讲了几句,曹老板点点头走开。
我问方刚什么意思,他说:“曹老板问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我说他是我朋友,是个哑巴,不会讲话。”
又在宴会中转了几圈,我心脏跳得厉害,心想阿赞洪班到底什么时候才下手,这时看到方刚掏出手机,似乎在发短信。然后阿赞洪班也看着手机屏幕,又收回口袋。我心想方刚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到戴着苍蝇面具的曹老板正在和戴着铁扇公主的x夫人聊天,而戴着牛魔王的x老板在十几米外和别人闲谈。阿赞洪班站在曹老板身后,身体不动,我就知道他应该是要下手了。
假面宴会人多嘴杂,还是比较吵的,这倒为阿赞洪班念诵经咒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曹老板和x夫人聊了几句后就向另一侧走去,阿赞洪班在后面像幽灵似的跟着。曹老板正要把酒杯放在同样戴着面具的服务生手中托盘里时,动作突然停住了。服务生也不敢动,双方僵持了几秒钟,服务生可能以为曹老板在和他开玩笑,就伸手去把酒杯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