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人家是去修法,又不是组团旅游,而且nangya喜欢清静,人多了她会心烦,你就不用想了。我倒是得给老谢打个电话,问问他要不要看看远房叔叔。”
这番话让费大宝很沮丧,方刚说:“陈大师肯定是也想跟着去,但nangya或许没同意,因为她并没说。”我点点头,说nangya没在短信中说陈大师也去的事,我要不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方刚瞪了我一眼:“你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这是nangya自己的安排,你只需好好跟着,认真做好护花使者就行!”我吐了吐舌头。
在酒吧,我给老谢打去电话,问他要不要去云南看望洪班。老谢想了想,说:“还真想去看看,可是,唉。自从nangya离开泰国去香港,我这边的生意那真叫老太太过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也没钱赚,也舍不得那个机票钱……”我心想这老谢是不是乞丐转世,真是口口都不离钱。哭穷已经成为习惯,上次帮周会长做五百个平安符,他就赚了近两万港币,难道这段时间除了这个生意,一直都在喝西北风?
但又想起当初熊导游在巴蜀跟我们拼命的时候,要不是老谢帮忙,我们这几个人就都完蛋了。老谢这家伙虽然有很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毕竟还是经常能在关键时刻帮大忙,这份好得记着,于是我说到时候可以帮你订从曼谷到广州的机票,但从广州到昆明的就你自己解决吧,反正也不贵。老谢连忙道谢,说田老弟你真够朋友,以后就跟着你吃肉了。
刚回到酒店客房不久,就接到陈大师的私人号码打来的电话,声音很沮丧,也很焦急:“田顾问,nangya怎么、怎么要去云南?”
“记得上次给香港大学的章老师驱邪没成功,还被人给捅到报社去的事吗?”我回答,“那位章老师中的是苗族的巫术拘魂咒,nangya手里倒是有这种巫咒的法本,可很多文字看不懂。所以她想去云南找洪班师父学习学习,免得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
陈大师说:“可也不用跑那么远吧?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否还能回来?”我说这可说不好,修法的事,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预料得到的。
“田顾问,你对我说实话,会不会是nangya身上的情降开始失效了?”陈大师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我假装叹着气:“也有可能,但谁也不确定。因为就算没失效,她也有可能想去云南学法,这都说不准。阿赞师父从事的职业就是修法,他们肯定对法术最感兴趣,就像陈大师你对风水堪舆学最感兴趣,要是知道有那种已经失传的风水秘术的什么古籍,肯定也想去学吧?”
陈大师说那倒是,可他就是担心nangya从云南修完法就不返回香港,或者修起来没完,一连几年不出深山。我失笑,说那绝对不会,虽然不确定,但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可能都用不了。
“白天跟nangya通电话的时候,我说想陪她去云南,可她没同意,说怕我打扰她修法。”陈大师说,“求你帮我劝劝吧!”我说你在香港这么多生意,大老远跑去云南,那岂不是损失很大,也没必要。
陈大师说:“香港的生意可以往后推,最重要的就是nangya了,我不放心,如果她在云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那才是我最大的损失。”他一个劲哀求我去说情,我顿时觉得头大了好几圈,只好说明天我专程去她家里拜访,顺便提提这个事,陈大师千恩万谢。
次日上午,乘出租车来到nangya的住所,她用两块云南糕点招待我,这让我感觉很安心。小心翼翼地提起陈大师很想跟着去云南的事,nangya摇摇头:“人太多,肯定会影响我修法的心情。你和洪班师父关系好,老谢和他是远房亲戚,但陈大师跟他非亲非故,我觉得没必要同去。而且他在香港的生意这么忙,我也不想耽误他。”
我本来想说陈大师恨不得你每天都耽误他的生意,但又想起落情降的事,怕她心里反感,就没说。但陈大师的委托还得办,就说陈大师此行也不见得就会打扰你,他是修风水学的,也勉强算半个修行者吧,到时候让他去云南的深山里四处走走,找找风水,定定乾坤,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他烦你就是。
nangya可能也看出我是来求情的,犹豫片刻之后就答应了。她对我的要求总是不那么懂得拒绝,在这之前,我会觉得很得意,可自从情降事件之后,我会总感觉欠她什么,尤其在提出要求的时候。我心想,等nangya回到泰国之后,她和陈大师的那么一丁点缘分也算是到了尽头,那时陈大师再提什么要求,让我从中撮合,我也不可能再管了。
从nangya家里出来,把此事通知陈大师,他高兴得不行,说我帮了大忙。前几天费大宝捅的那个漏子,最后还是陈大师出钱出面子摆平,现在我也算还了这个人情。我问陈大师什么时候动身比较方便,我这边好去预订机场,陈大师说:“你不用管,让小凡去办就行,除了我三人之外,方先生也去吗?”
“他不去,但我们在泰国的朋友牌商老谢也要去,他还是洪班师父的远亲。”我回答。
陈大师说:“没问题,把他的个人信息发给小凡就行,让她来安排!”
小凡先帮老谢订机票,让他从曼谷来到香港,然后我们四人飞往昆明。出发前,方刚就回曼谷去了,而我嘱咐费大宝,这段时间要老老实实呆着,每天都要去佛牌店学习,但不能捣乱。泰王佛牌店那边的什么动静也可以多留意,但不要打歪主意,以免再次起反作用,费大宝连连答应。
在飞机上,我简单给陈大师讲了洪班的往事和在泰国的经历,他唏嘘不已,说洪班师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此行算是来对了。
从昆明转乘长途汽车来到腾冲,之前我和老谢都去过洪班的家,知道路途遥远,而且也不太好走,所以我就给陈大师打了预防针,让他做好旅途奔波的准备。
“没问题,”陈大师笑道,“我虽然在香港生活,但也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我出生在广东揭阳,小时候家里非常穷,我什么苦都吃过,就算现在,我也要坚持每天在山中慢跑十五公里,你们不用担心!”
在路上陈大师低声问nangya要修法多久,到时候一定要回香港继续常驻,因为答应了他要呆足半年的。nangya淡淡地说会回香港,陈大师的表情这才变得轻松。
从昆明到腾冲县城,再到洪班的村落,这段路可不算近,还有盘山路,折腾得大家都困了,在车上直打盹。而我悄悄观察过nangya几次,她似乎毫无倦意,最多的时候都是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但从她眼神来看,并不是在看风景打发时间,而是在看天空中的云彩,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的,还是她根本就没看进眼里,只是想找个东西发呆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洪班的村落,留了长途司机的电话,讲好回程时随时联系他,付足空驶的费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