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么多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冲出来,然后二话不就操起家伙对着那几人就是一通狠揍,严新月目瞪口呆了!
等到嘶吼与惨叫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手和脚都颤抖了起来!
后来,她是怎么上的车,自己都不太晓得,等她完全醒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卡罗拉已经行驶在深城大道上,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系着安全带,而副驾驶座上正在驾车的竟然是古枫。
“古枫,你怎么坐我车上了?”严新月晕呼呼的问。
“我看老师刚才魂不守舍的,我就让人把我的车开回去了,然后自作主张开了你的车!”古枫说着又佯装可怜的道:“老师,还有那么远的路,你总不会是让我现在下车,让我走路过去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严新月这才恍然记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想到那后来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几十个杀气腾腾的人,还有古枫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不免恐惧起来,怯怯的看着古枫道:“你把……刚刚那几个人怎么了?”
“打一顿,然后将他们赶得远远的!”古枫淡淡的道。
“可是,我记得,你好像对那些人说,打一个小时就够了。”严新月弱弱的问,这,恐怕是第一次,严新月没敢呼呼喝喝的对古枫说话了!
“老师,那种恶人,不用激烈一点的手段,他们是不知悔改的!”古枫道。
“可就算你用了,他们也未必悔改的!”严新月叹着气道。
“说得也是,能把手脚都弄断了来骗钱,打一顿,确实是不够的!”古枫说着就伸手去掏电话。
严新月瞳孔一阵收缩,急声问:“你干嘛?”
“我打电话告诉姐姐,我的车让人开回去了!”古枫回答道。
“我以为……”严新月大松一口气。
古枫却是嘿嘿的贼笑。
严新月这才得知自己上当,佯装恼怒的道:“古枫,你胆子够大的,敢耍起老师来了!”
古枫赶紧收起了笑意,“学生不敢,学生慌恐!”
听着他这怪模怪样的语气,严新月又差点忍俊不住,但她还是强装严肃的问道:“古枫,刚才那后面来的一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明显就是个黑社会,可他为什么喊你枫少呢?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师,他们都是跟你混的啊!”
“这个,当然不是!”古枫迭口否认,然后就胡谄道:“我只不过是恰好给他治过病,以侥幸的把他给治好了,你知道,他们混古惑的,讲的就是那种不等吃不等用的江湖义气,所以我有事的时候,他就随传随到罢了!”
“这种人,你以后还是少和他们粘呼在一起好点!”严新月弄不明白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但不管怎么说,今天古枫救了她却是真的,想了想又道:“古枫,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老师真不知怎么收场呢!”
“不用客气,小事而已!”古枫淡淡的语气,心里却道,美女老师,谢,我就不敢当了,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要命的针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对了,古枫,刚才警察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怎么一回事呢?打他们一顿虽然解气,但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更公平吗?更解恨吗?”严新月疑问道。
“老师,这个世上,是没有绝对公平的!”古枫说了这一句,然后才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报了警,恐怕他们不但不会得到制裁,反倒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呢!甚至不夸张的说,一家老小都会被搅得不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呢!”
“这话怎么说的?”严新月疑惑不解的问。
“老师,我问你,那个人的腿上确实有伤,而且确实是骨折了是不是?”古枫问道。
“是啊!可那明显是陈旧性骨折,单是看那肿块的颜色与性状,怎么说也有一两个月了,拉他去照一下x光,那不就什么结论都有了吗?这是旧伤,不是新伤。”严新月据理力争的道。
古枫摇摇头,缓缓的道:“老师,你不是教过我,年轻人的断骨骨痂十五天那样子就会重新长出来的吗?这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那断裂之处应该已经长回去了吧?如果真的被诊断为陈旧性骨折,可他一定要说,他原本已经长好的骨折,被你一撞又给撞断了呢?你又怎么说?”
“这个……”严新月回答不上来了。
“老师,陈旧性骨折再断裂,与原本就没有愈合或是断了又断,断了再断的骨折,这个区别,恐怕经验最丰富的骨科教授也分辩不清楚吧?”古枫反驳道。
“我……”严新月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师,我知道你压根儿就没撞到他,可是那么近的距离,他们那么多个人都一口咬定是你撞了他的话,那你是百口莫辩的,另外就是这个诊断,就算真的通过层层验证后,经过法医鉴定后还了你的清白,可那得耽误进去多少时间呢?”
严新月原本是还有话说的,可是听着听着,她就张不了口了。
“老师,你想想,报了警的话,首先,你的车肯定是要被暂时扣押起来了,这件事不处理完,你的车是绝对放不出来的!另外,他们要是耍赖住进医院,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那么这笔医药费,你是必须先垫付的,还有,如果你不服,和他们打起官司,那么你在学校的工作肯定要被耽误的,最后,出了这么一桩子事,出钱也就算了,可是费心劳力弄得自己心情不好,一家老小也跟着担忧受怕,那不是更不值当吗?”
古枫说得头头是道,分晰得入情入理,严新月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所以啊,恶人就得恶报,打他们一顿出口气,是最舒服也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古枫最后总结道。
严新月听得不由失笑,“得得得,我是说不过你了,反正呀,今天老师是谢谢你了呢!不过这些人也实在够残忍够厉害的,竟然拖一条断腿出来骗钱,亏他们想得出来啊!”
“是啊,别人都说,鬼啊怪啊妖啊是最可怕的东西,其实这些都不可怕!”
“那什么最可怕?”
“最可怕的是人心,人心是最难测的,为了达到目的,多么恶毒多么阴险多么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呢!”古枫有感而发的道。
说到荒唐,严新月不禁一阵脸红,因为她想起了初见古枫的那一幕,自己不是荒唐的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方缠着老彭做那种事情吗?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一路无话,车子到了学校。
这个钟点了,古枫自然是迟到了,不过这却是头一回,严新月没有因为古枫迟到而出言斥责他的。
好不容易,古枫终于赶巧的帮了严新月的一个大忙,古枫在心里美美的想,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严大美女就不再为难他了呢?
然而,古枫的美梦好像做得太早了一些,第二节操作课,严新月又变着法的为难古枫,不但问他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还要他亲自演练难度高到跟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小白鼠肾脏置换术,在古枫差那么一丁点就要成功最终却是失败之时,又是一通狗血淋头的破口大骂,与刚才在路上的那位温婉柔善一口一个谢意不绝的严大美女完全判若两人。
喜怒无常,忽冷忽热,双重人格,这些字眼都不能形容严新月,只有两个字,最能贴切的形容她,变态,除了这两个字,再没有更适合她的了,古枫被罚站到课室外的时候,不免长吁短叹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