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柱这里得到的应该是第一手的消息,徐少棠去怜心的小院接宋以诺回家的时候,宋以诺还对宋宜年病故的事情茫然不知。
“你们也跟我去一趟宋家吧。”徐少棠又对怜心和方兰说道。
方兰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你知道妈在那里呆不习惯的。”
她现在也不知道宋宜年病故的事情,以为徐少棠只是让她去宋家坐坐,她在宋家不习惯,当然要拒绝了。
“妈,这次你真的要去了。”徐少棠轻轻叹一口气,上前将方兰往车上拉,说道:“先上车吧,等会我再告诉你原因。”
方兰疑惑的看了徐少棠一眼,见他满脸肃穆,心中已知他叫自己去宋家肯定有原因,这才和怜心一起坐上车。
坐上车后,徐少棠径直开车前往宋家,路上也没有多余的话,脸上始终保持着肃穆的神色,他这副鲜有的正经样子,让坐在车上的三个女人心中纳闷不已。
到达宋家之后,徐少棠兀自前往他和宋以诺的房间,将宋宜年临走之前交给他的那封信找出来。
看着手中的这封信,徐少棠又不由得想了这个倔老头的音容笑貌,抬起眼睛,似乎看到宋宜年站在灯火阑珊处向自己轻轻的颔首微笑。
徐少棠将这封信揣在自己的怀中,走到外面看着宋以言和唐芷秋抱着孩子在院里与方兰他们聊在一起。
“以言,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趟!”徐少棠走到宋以言的面前,郑重的说道。
宋以言回过头,看了徐少棠一眼,笑着说道:“我爸妈他们去西北那边出差了,你找他有事吗?如果有事的话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帮你转告他们。”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宋以言成熟了很多,早已不再去外面的那些会所里面晃悠,现在更多的时间都是陪在唐芷秋和孩子身旁,公司的事情也交给相应的人打理,他自己俨然成为了一位标准的奶爸。
“这事你转告没用,还是让他们回来吧,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让他们先回来再说!”徐少棠拍拍宋以言的肩膀,然后将目光望向宋家的大门口。
现在宋安邦应该还在办公室内办公,等宋安邦办公完回到宋家的时候,也就是他向大家宣布宋宜年病故的消息的时候了。
在这之前,他还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
看着徐少棠这副挂怪的样子,众人相互之间投去询问的目光,但都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疑惑的神色,不知道徐少棠这是怎么了。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宋以言还是给宋安民夫妇去了个电话,让他们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来。
徐少棠就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宋家的大门口,他数次都差点忍不住将怀中的那封信拿出来,但是想想还是将手缩了回去,这封信是宋宜年留给宋安邦和宋安民他们两兄弟的,还是亲手交到他们的手中吧。
一小时之后,处理完手上的公事的宋安邦走进宋家的大门口。
“唉,狂风暴雨要开始了……”徐少棠心中感叹一声,站起来缓缓的向宋安邦走去。
“好狗不挡路!”
见徐少棠径直拦在自己的面前,宋安邦想也没想就没好气的回了徐少棠一句。
徐少棠微微一滞,但还是没有从宋安邦的面前离开,只是无比沉重的说道:“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见到徐少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宋安邦微微皱眉问道。
“过去说吧!”徐少棠将宋安邦拉到宋以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看着宋家的这些人,脸上再次浮现出悲戚的神色,“刚刚接到消息,老爷子……走了……”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呆立当场,宋安邦浑身一颤,冷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徐少棠。
待回过神来之后,宋安邦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徐少棠的衣领,目光喷火的向徐少棠吼道:“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宋安邦的反应早在徐少棠的意料之中,徐少棠任由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再次将重复着刚才的话:“刚刚接到消息,老爷子走了。”
当再次从徐少棠的嘴里确认这个消息,一旁的宋以言和宋以诺两姐弟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眼泪不停的在他们的眼眶中打转,宋以诺陡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脚下一软,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
“以诺!”徐少棠使劲一下从宋安邦的手里挣脱,上前一把将宋以诺扶住。
宋以诺倒在徐少棠的怀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滚滚滑落,拉着徐少棠的衣服,哽咽着问道:“少棠,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不是率军前往恶魔岛了吗?怎么突然就不在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先扶你坐下,等会再慢慢告诉你们。”
徐少棠满是爱怜的抚摸着宋以诺的脸颊,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可他刚刚将宋以诺脸上的泪水擦去,她眼中的泪水马上又再次打湿了脸颊。
将宋以诺扶到一旁坐下之后,徐少棠这才缓缓向用各种不同的目光看着他的众人说道:“其实,老爷子在去年就被查出脑癌晚期,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罢了……”
徐少棠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一旁的宋安邦立即满脸怒容的冲到徐少棠的面前,悲愤交夹的向徐少棠大声吼道:“徐少棠,老子跟你没完!”
现在的情况就算徐少棠不说他也明白了,他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何不惜与秦国柱大吵都要争取到领军的权力,他终于知道为何龙将他们在送别老爷子的时候都是满目的悲怅了!
从头到尾,无论是徐少棠还是秦国柱与龙将那些人都知道老爷子的病情,只有他们这些当儿孙的被瞒在鼓里!
他也知道脑癌晚期是什么结果,他没指望能够将老爷子的病治好,只希望能够陪着老爷子走过人生这最后的一段时光,刻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就因为他们的欺瞒而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