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要飞禽,目的是想传信。
他的‘飞鸽传书’,主要的不是鸽子,而是‘道标石’,只要绑定了道标石,就算是个苍蝇,也能飞到道标石的所在。前提是这个苍蝇能飞那么远,不会半路死了。
李牧算过流程,他们之前在沙漠中走了七天半,每天差不多能走八十里。这么算,此处距离定襄约有五百里,而看方向,此地与高昌和定襄之间,约莫是个等边三角形的样子,也就是说,此地距离高昌和定襄,都是五百里。李牧虽然不知道鹞鹰能飞多远,但区区五百里,他觉得应该是累不死的。
李牧从金晨手中接过了鸟笼,便把她赶了出去,削尖了一根木炭做笔,撕下了内衬的一条当纸,写了一个条子,用手蹭了一下,确认没有掉色,然后绑在了鹞鹰的脚上。
闭目进入系统,给鹞鹰编了个号,绑定到了他在行营的道标石上,随后鹞鹰便老实了下来。
李牧给鹞鹰喂了水和食,确认它的状态达到了百分之百,然后开窗撒了出去。
看着鹞鹰振翅高飞,李牧在心中默念,希望来得及,否则大唐这回可是要吃大亏了!
……
一天无话,到了晚上,李牧已经做出了六十余个地雷,黑火药足有上百斤。晚间,金晨又带来消息,银月已经派教内的武士封锁了山谷的出入口,看这个架势,大概明天早上,突厥大军的前锋就应该到了。
没有时间再做准备了,李牧让金晨召集金氏族人,准备今天晚上连夜就走。同时也纠集了二十个心腹死士,分做两队,去山顶埋炸药,李牧带一队,金晨带一队,立即登山。而长老则负责通知铜铁二氏,若想走的,一并走,不想走的,也随他去。
李牧觉得金晨这样安排不妥,若如此做,银氏必然会发现,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走了。但他又一想,现在自己已经练成了乾坤大挪移身法和隔岸观火的轻功,就算被发现了,自己也有把握逃走,只要能确保点燃炸药,隐族的内讧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死了,活了,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因此,他便没多说什么。
夜半子时,李牧和金晨分别在对面的两个山头埋好了炸药,各自带人回到长老的住处,刚进院儿,突然两边各窜出一队人马,把金晨和李牧以及他们带的二十个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人马里三层外三层,一时不知有多少人聚集。银月从屋里走出来,大祭司跟在她身后,却是不见了长老。
李牧看向金晨,金晨也是一脸错愕,她看向银月,道:“银月,长老在何处?你们把长老怎样了?”
银月笑了一下,道:“长老自然是去休息了,姐姐,事到如今,不必演了吧?这是你定下的计策啊,侯爷被你耍得团团转,姐姐还不开心么?还要算计侯爷到几时啊?”
李牧看向金晨,金晨慌张道:“不是,我没有,她胡说的!”
大祭司也道:“教主,您曾说过,大唐有一位逐鹿侯,才智过人,深得大唐皇帝宠信,可抵千军万马。所以您要把他诓骗过来做为臂助,您已然成功了吧?只是不知这些东西——”她身后两人,把李牧装地雷的箱子抬了出来,大祭司指了指,道:“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个怎么用法,屋里桌子上那些黑漆漆的粉末,又是作何用处的?教主不妨说出来,明日献给可汗,我族自有一番封赏。”
金晨根本听不进去大祭司说什么,只是拉住李牧的胳膊,哀切道:“你相信我,求你了,相信我。”
李牧依然冷漠不语,就在此时,忽然身后发了一声喊,是大长老的声音:“晨儿,有人泄露了消息,引得他们来,我从密道逃出,召集了金氏子弟赶过来救你们——”
银月与大祭司脸色突变,大祭司挥舞权杖,尖声叫道:“快,杀了他们!”
金晨与身边的二十个心腹死士立刻拔出弯刀,与银月和大祭司带来的武士打在了一起。人群的最外围,也遭受到了长老带来的人的攻击,里里外外顿时乱成了一团。
李牧此时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相信金晨没有背叛,因为如果金晨是在演戏,那她完全没有理由让大祭司和银月来拆穿她。而且现在的打斗也绝不是演戏,刚一动手,金晨身边的死士就死了两个,银月那边的武士也死了俩,再演戏,也不会用这么多人命来演。
银月挥舞弯刀奔李牧的面门劈下,金晨赶忙舍了自己的对手,冲过来抵挡。但她的功夫,很明显是不如银月,双刀相错,金晨就吃了暗亏,闷哼一声,后退三步,倒进了李牧的怀中。
李牧把她接住,扶着她站好,四周一看,随他们去埋炸药的二十个心腹死士都已经倒下了,长老带来的人仍没攻进来,而银月带来的武士,已经举着弯刀,越凑越近了。
李牧虽然身负乾坤大挪移神功,但他也不敢夸口,自己可有以一当百。很早之前,他就问过独孤九和高公公,一个高手能打多少人,高公公给出的答案是最多也就二十个会功夫的,这已经是绝顶的高手了。二十个人同时攻击,能躲开,还能反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哪怕是高手,也要聚精会神才行。
而提及高手在战争中的作用,程咬金的答案则是‘不值一提’,因为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躲过一轮箭雨。否则两军阵前要大将做什么,直接搞暗杀不就得了?
如今李牧和金晨已经被包围了,四周都是利刃,就算李牧有绝世神功,他也绝对是躲不开的。更何况,他只修炼了内功和轻功的招式,对敌的招式他还没来得及学呢。
“等等!”
李牧忽然大喊一声,银月抬了下手,道:“侯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别杀我,我投降!”
“投降?”/“投降?”
金晨、银月,大祭司瞬间都看向了李牧,所有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金晨更是错开了目光,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一样!投降?你怎么可以投降,投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