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谁最得利
“——你!!”沐晚夕睁大眼睛看着她,咬唇,“别太过份。”
秦绾绾仿若未闻走到她的身旁停下脚步,唇瓣贴近她耳畔,声音幽幽的飘进耳朵里,“姐姐,我要是装的太敬业,你确定你能支撑得住?”
轻笑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传入沐晚夕的耳畔却是阴冷骇人,掌心渗出的全是冷汗。转身视线随着秦绾绾的倩影而移动,眼神里流动着担忧与不安。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阿慕的身边,是真心爱他吗?
这会不会又只是一场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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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的摸索着手腕上的泪滴,微凉的玉沾着她的体温,在琉璃灯下闪耀着光;灯光笼络在她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光晕。
“沐小呆...沐小呆....”殷慕玦手在她的面前晃动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沐晚夕嘴角挤出牵强的笑,看着突然回来的殷慕玦眼底划过一丝好奇,“今天怎么回来了?不需要在医院照顾小嘉吗?”
“这两天该做的检查全做了,医院有医生和护士,我也不能总在医院呆着,还有其他事情做。”殷慕玦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眼底的阴霾,剑眉蹙起,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别皱着眉头,会长皱纹的。”
沐晚夕紧皱的眉心被他轻轻的揉开,“你没去陪秦绾绾?”
殷慕玦微热的指尖一僵,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沉,“你很想我去看秦绾绾,而不希望我回来?”
“我……”沐晚夕迟疑,嘴角抿了抿,“她生下小嘉,是你的儿子。”
“那又如何?”殷慕玦声音冷淡,目光深深的凝视她,“我一直不知道小嘉的存在,他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认,这和我的选择没关系。”
“你想做什么?”沐晚夕诧异的看着他。
“应该是我问你想做什么?”殷慕玦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现在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会像狗血泡沫剧里的一样男主为了孩子娶他已经不爱的女配?女主好伤心欲绝的流浪天涯?”
“我……”
“很可惜,你的幻想破灭了。”殷慕玦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沐晚夕,我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明亮的眸光里划过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坚硬的轮廓,视线随着他的脚步而移动,心头满载着不安与沉重。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殷慕玦回房间时门被摔的彻响,整面墙仿佛都在颤抖;走到浴室机械的手指扯着领带,脱下的外套随手丢在洗衣篮里。
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那个苍白而无力的生命的出现,垂在身体旁的手指幽然收紧,青筋若隐若现。下一秒,他攥起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镜子上。
瞬间,玻璃碎的稀里哗啦的,被割破的手指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碎发下的眸光遮挡不住的犀利与幽深;戾气浓郁与血腥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显得黑暗与压抑。
为什么她不能别的女人般开口说句软话,哪怕只是一个无助的眼神也好....起码证明她的心是在乎自己的。
为什么每一次出什么事,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要离开自己。
姐弟的关系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她的心一直在顾琰深那里,从没让他走进去过。
沐晚夕,你知不知道,在情与义之间的我,也会窒息!
沐晚夕本来要回房间的,只是听到殷慕玦房间传来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走过来,担心他会出事。
缓慢的走到门口推开门,房间没有人,下意识的走向浴室,只见他浑身的暴戾让人无法靠近;洗手台上满是碎片,地上也有;他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阿慕,你的手……”沐晚夕皱起眉头,拿起毛巾就冲上去捂住他的手面,“你疯了吗?你的手要不要了?”
殷慕玦低眸看着她,深沉的眸子流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等她再说话,忽然之间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浴室将她丢在柔软的大床上。
沐晚夕一惊,下意识的起身想要逃跑,殷慕玦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留着鲜血的手扣住她的双手,双腿压着她的双腿,鹰眸泛着危险的气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沐晚夕太熟悉这双充满掠夺气息的眸子,内心的恐惧一下子就涌上来,眼眶泛着水迷,不住的摇头,“阿慕,你放开我……殷慕玦我叫你放开我……”
“答应我不会离开我!”殷慕玦低哑的声音犹如命令一般。
“殷慕玦,你不能这样自私。”
“自私?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自私,不是吗?”殷慕玦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忘记了新婚之夜你的第一次是我的,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要留在我身边,你还能去哪里?”
“沐晚夕,你还能逃去哪里?”
“殷慕玦,不要让我恨你!我们不能这样……”沐晚夕目光近乎是哀求的看着他,他们不能这样继续纠缠下去。
秦绾绾、小嘉、姐弟、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人与事越来越多,怎样的靠近都是一种痛。
殷慕玦,你究竟知不知道,抱着喜欢你的心情看着这些的我,有多难受。
即便我再坚强,再能隐忍,可我终究还只是一个女人……我也会痛彻心扉……
“可以的……沐晚夕!”殷慕玦鹰眸盯着她犹如黑豹看到自己的猎物,充满掠夺与占有,“我不喜欢做二选一的游戏,沐晚夕你是我的,这一生注定要与我纠缠。你要记住……”
这是命中注定的。
从我被带回沐家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注定纠缠在一起,谁也无法阻止与分开。
“唔……”
沐晚夕的唇瓣被他的薄唇覆盖住,男xing的刚阳之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细细密密的热吻征服着一寸一寸的肌肤,抽剥着她的意识与灵魂。
很快房间里的温度遽然升起,无法挣脱的占有,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控制成呻-吟粗重的喘息。
每一次的撞击都好像要将她撞的魂飞魄散,眼角一片湿意,泪水划过嘴角,全是苦涩与不堪……
他微微回过神来,忽然放温柔了动作,温柔的吻干她脸颊上的泪,犹如在哄孩子的语气,“晚晚,不哭,是不是我弄痛你了,我会放轻点,别哭了……”
新的缠绵刚刚开始,温柔蚀骨,缠绵悱恻。
身体与灵魂,谁最先沉沦,年轻时的他们,又怎么能够分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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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玦把沐晚夕折磨的精疲力竭,自己也沉沉的睡去,洁白的床单上染着他的鲜血,斑斑点点,犹如盛开在冬季的寒梅,如初女的处子之血,妖娆成伤。
沐晚夕眼睛微肿,身上全是他留下的吻痕,头干欲裂,即便是身体酸的要散架,也睡不着。
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赤脚走踩在地上,捡起被他撕扯丢在地上的衣服,忍着下身的不舒服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关上门的那一刻,在眼眶堆积的泪不断的往下落,止也止不住,不明白自己哭什么,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心中万般的委曲与无奈还有恨自己的无用。
好像身体里有一个洞,无形之中流失着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流逝掉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很难过,悲伤如惊天骇浪的拍过来,无处躲藏。
独自一个人坐在皎洁的月光下,冷风迎面而来,风干了泪水,肌肤紧巴巴的难受;身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好像被人丢在冰窖里,寒冷的就要窒息。
忽然温暖的怀抱将她纳入怀中,嗅到熟悉的气温,知道是他。
“一觉睡醒,你不在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吹风?”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睡不着。”沐晚夕嘶哑的声音淡淡的回答。
殷慕玦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侧头亲吻她的秀发,声音轻哄道:“睡吧。我抱着你。”
就是因为有你抱着,所以睡不着啊。
沐晚夕靠在他的怀中,蜷曲成一小团,像个小可怜似得;闭着眼睛幽幽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响起,“阿慕,我觉得累了。”
殷慕玦低眸,映着皎白月光的眸子流转着柔光,修长白希的手指温柔的穿梭在她的发丝中,指尖的眷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没关系,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边,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低哑的声音在耳畔浮动,难得温柔与温宠,在深夜显得那么不真实。
你能怎么处理,你根本就不知道秦绾绾是什么样的人……
沐晚夕没有说出这样的话,现在的一切让她只剩下无能为力的心力交瘁。
第二天,沐晚夕是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殷慕玦在床头留了纸条,让她留在家中休息,不需要去公司。
沐晚夕泡了一个热水澡,换高领的衣服把身上的吻痕给遮盖住了。下楼时便看到尉迟微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的看着报纸。
听到脚步声,她放下报纸抬头看向沐晚夕,嘴角泛着饶有深意的笑。
“你怎么来了?”
“啧啧,态度真冷淡的让我心寒啊!”尉迟微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一口,眼角微挑,“我说过只要你能想,你就能秦绾绾。”
“是我赢秦绾绾,还是你想赢她?”沐晚夕在她的面前坐下。
“有区别吗?”尉迟微撇嘴。
“如果你想赢她,抱歉你要失望了,因为秦绾绾已经生下殷慕玦的孩子,而我——”声音顿了下,再扬起冷冽无比,“不打算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尉迟微不以为然的扯唇轻笑,眼角弯弯,“沐晚夕,你还在做白日梦吗?”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小慕慕对你的占有欲有多强吗?”尉迟微嘴角的笑有些冷冽又有些邪气,“只要他不愿,你怎么可能逃离他,痴心做梦。”
“尉迟微,你到底想做什么?”沐晚夕皱眉,手指暗暗的收紧,“你不可能会帮我,不是吗?”
“喜欢殷慕玦的你,怎么可能会帮助另外一个女人留在殷慕玦的身边?赶走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你变得很聪明。”尉迟微好不否认的点头,手指托着下颚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是不喜欢小慕慕身边的任何女人!”
“秦绾绾为什么会知道我和殷慕玦的事?若没有人暗中煽风点火,她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沐晚夕山明水净的眸子落在她的脸颊上逐渐犀利,“尉迟微,是你。你一直在中间挑拨我和秦绾绾!这叫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甚至从一开始秦绾绾的出现是也可能是你一手安排的,她的消失或者不是突然,而是有人在适当时机将她控制住,所以阿恒怎么也找不到;能做到这些的人能有谁?尉迟微!!”
尉迟微浅笑嫣然,不住的点头:“你说的都很对,只不过——若我真的控制住秦绾绾,为什么要放她出来?对付你?沐晚夕,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你我也不放在眼里,想赶走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不是尉迟微,那究竟是谁。
尉迟微懒洋洋的站起来,随意的拨弄自己的利落的短发,妖艳的眸子扫过她,抿唇道:“小嘉的DNA我已经验过,是小慕慕的种没错。只不过——他的病活不了多久……”
“沐晚夕,秦绾绾没多少时间,如果这样你都能熟,只能说你比我预料的还要蠢。”
音落,她带起自己黑色的帽子,潇洒离去。
如果秦绾绾说小嘉是殷慕玦的孩子,他不可能会去验DNA,不代表尉迟微不会验,殷慕玦是不是也是想到这个所以不动声色?
小嘉是殷慕玦的孩子,也就是她离开时就怀孕了。不是尉迟微控制住她,那她究竟为什么会在怀孕后离开?业咬别姐。
孩子的病活不了多久?
究竟有多严重?
殷慕玦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沐晚夕将这些复杂的情节赶出脑海,自己真的不应该再想了。秦绾绾的好坏,孩子的如何都与自己没关系。
那是他们之间的纠葛,而自己要等的只是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适当她离开这里的契机。
甚至是,永远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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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办法吗?”殷慕玦坐在皮椅上,修长有力的双腿重叠在一起,凤眸闪过一抹精光,寒意慑人。
穿白大褂的医生摇了摇头,指尖推着鼻梁上的镜架,客气的开口解释:“殷少,这种病很罕见,治愈的几率本来就不大。现在只要能配对到新的骨髓实属不容易,我已经联系国际骨髓资料库,但目前还没配对到适合的骨髓。”
“我的骨髓不可以吗?”殷慕玦冷冷的开口。
“虽然小嘉是你的孩子,可血型是和秦小姐同血型,你的骨髓不合适。”医生很惋惜的叹气,“其实本来秦小姐可以,只是她的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创不适合这样定期抽取骨髓救小嘉。我们只能期待有其他人的骨髓能与小嘉的骨髓配对成功。”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医生面色为难,摇了摇头。答案浅显易见。
殷慕玦半垂着的眸子,遮住眼底那抹阴翳。落在腿上的手指暗暗的收紧,青筋都在跳动……。
小嘉是他的孩子,即便很难接受自己有一个孩子,是一个爸爸。
可是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尤其是小嘉的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自己有稍微的松懈,放弃,他绝对活不了。
那是一条生命,尽管没有相处,没有感情,可骨子里的血液天生有一种联系性,冥冥之中牵引,让他们对彼此都很亲近。
“我知道了。”殷慕玦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中,目光冷彻的盯着医生:“尽力寻找适合的骨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救这个孩子。”
“是,殷少。我们一定尽权利。”
殷慕玦回到病房,神色缓了缓才走进去,小嘉坐在床上,低着头似乎在看手里的东西。
“小嘉,在看什么?”
他走过来,尽量的和颜悦色。习惯性用孤傲冷漠伪装自己,突然要卸下这张面具,他还真的很不习惯。
“爸爸,妈妈……”小嘉苍白的脸蛋洋溢着天真的笑容,把手里的东西举过头顶给他看,“妈妈每天都指给我看。”
殷慕玦视线落在照片上,照片里的少年笑容温暖,少女的笑意腼腆,站在老树下一脸的天真。
原来这张照片是她带走了,难怪自己一直没找到。
“妈妈每天给你看照片,所以你一眼就认出爸爸了?”殷慕玦捏着照片,抿出“爸爸”两个字时,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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