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终于按耐不住了,垂头丧气地说道:“县主,现在有桩大事勿必要禀报皇上,可是,皇上听闻后一定会大怒,您看、您看这该怎么办。”
“很重要?”
刘公公点点头。
“那就请烦劳刘公公叫醒皇上了。”南宫玥眉头紧锁,卒中之人最忌大喜大怒,现在最好的其实是安静休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病情有所缓解。可是显然,眼下的朝局让皇帝就连睡一会儿都办不到。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坐拥天下,这个天下并不是那么坐的。
南宫玥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刘公公把皇帝唤醒了,这才走过来,故作天真地说道:“皇上,您看,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刘公公就要把您叫起来,真是一刻都不得安歇。”
“是啊……”皇帝亦是无奈地揉着眉心说道,“怀仁,出什么事了?”
“皇上。”不等刘公公开口,南宫玥便插嘴道,“……娘亲这些日子正在教玥儿管家。前不久,有一个婆子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娘亲问我该如何处置,我翻看了家规,这样的过错是要打板子发卖的。对于婆子来说,这简直就是要了生死的事,可是在主家而言,真有这么重要吗?”见皇帝若有所思,南宫玥含笑着说道,“皇上手掌大裕,这两日虽有逆贼作乱,可若比作内宅,也不过是一个婆子打碎了古董花瓶而已。”
刘公公在一旁暗赞,没想到这摇光县主如此聪慧,三言两语间用内宅之事来比喻朝堂。
皇帝的表情不由缓了下来,与广茂的大裕相比,王都最近这些作乱的逆贼虽然烦心,但也不过就是一个婆子打碎了花瓶,让人心痛,却又不会伤筋动骨。他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丫头,朝政大事怎可与内宅相提并论。……怀仁,把人带进来吧。”
南宫玥抿唇一笑,没有再说话,悄然退到屏风后面。
来人身穿铠甲,约莫40来岁,肤色淤黑,有着一把络腮胡子,行走间,他的铠甲发出了铿锵之声。他走到皇帝近前,单膝跪下,抱拳道:“末将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郑爱卿,你来见朕是为何事?”
“皇上。”郑远焦急道,“西山军营哗变,参将陈广胜斩杀监军,带着亲卫叛出军营。”
“什么?!”
皇上猛地站了起来,面色如纸,他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皇上。”刘公公忙扶住,忙不迭地悄声说道,“古董花瓶!古董花瓶!”
皇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刘公公的搀扶下慢慢坐了下来,语气僵硬地说道:“郑远。”
郑远正被那“古董花瓶”四个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闻言忙抱拳道:“末将在!”
皇帝当机立断道:“朕命你带领护军营和前锋营,一万人马去往西山军营,镇压哗变,活捉叛将陈广胜!”
“末将遵旨。”
郑远领旨后匆匆离开,这时,南宫玥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再一次为皇帝诊脉,随后松了口气说道:“皇上,您只要记着别动气,就不会影响病情。玥儿再为您扎上一针,睡一会儿吧。”
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南宫玥再次为她施针,直到他在罗汉床上睡下去,这才悄悄地出了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