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沙门没有说话,倒是底下的察木罕脸色一变,直接跳了起来说道:“契苾将军,你在说什么呢?”
契苾沙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输了!但……”他目光凛冽地瞪着南宫玥,心中的不甘与愤恨腾腾地冒了来: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一个盲战的小丫头!
契苾沙门的眼睛通红,大吼道:“重新再来!我不服!”
萧奕冷冷地看着他,手指已经触在了剑柄上,脚步看似不经意地挡在了南宫玥的身前。
“呵呵。”书案前的南宫玥发出一声轻笑,她缓步走上前来,行走间就连压裙的玉佩都不见晃动,“重来?契苾将军着实好笑。”
“有何不可?”
南宫玥眉眼弯弯,不倨不傲地说道:“……那就请契苾将军把恒山关还于我大裕。恒山关这一战,大裕和西夜重来一次如何?”
底下传来压抑的闷笑声,就连皇帝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能用轻咳来掩饰。
契苾沙门脸色暗沉,但显然南宫玥没准备给他丝毫台阶,轻笑一声说道:“战场之上,胜即是胜,败即是败,岂有推翻重来之意?契苾将军领兵打仗二十余载,难道连这也不懂吗?”
契苾沙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但南宫玥并没有怕,因为萧奕正站在她的身侧。
这时,坐在上首的皇帝开口了,“玥丫头,我大裕乃礼仪之邦,西夜远道而来是谓客,你不可无礼。”虽是轻斥之言,但皇帝的脸不要板得这么假,就更有说服力了。
皇帝双目带笑,赞赏的望着南宫玥。
方才白慕筱精彩的剑舞确是给了西戎使者一个下马威,给大裕争回了些气势,但是南宫玥却是真真正正地在沙盘上以无可争议的阳谋赢了契苾沙门,这一战着实漂亮,胜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与之相比,那场剑舞也不过只是舞而已,只能算是小乘……
“是摇光冒昧了。”南宫玥说着,向契苾沙门福了福身说道,“摇光只是闺中女子,见识有限,若有冒犯,还请契苾将军恕罪。只是有一言,摇光不得不说,我大裕名将辈出,皇上仁慈,不愿百姓遭战火屠戮,这才想与西夜交好而已。而非我大裕不如西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掷地有声,眸光中透着一抹毅然。
皇帝暗暗点头,在心中赞道:说得漂亮!
“大裕皇帝。”察木罕不快地说道,“这是在挑衅我西夜吗?”
“西夜使臣此话何解?”原驸马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大裕的芳筵会素来便是世家姑娘公子展示才艺之所在。摇光郡主不过是与契苾将军比试了一场,在皇上皇后和长公主面前展示了她的才艺。又何来挑衅一说?”
察木罕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大裕人果然难言善道。不知道大裕在战场之上是不是也如你们嘴皮子这么利落。”
皇帝脸色一变,被小小的西夜使臣压迫至此,他身为一国之主,又怎可能毫不在意?只不过是不想再挑起战乱而已,可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够容忍被一次又一次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