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影很快消失,瞿家安静非常,院子里掉根针估计都能听到。
瞿九上前温声安慰瞿幼良,“爷爷,小栎子与平王感情很好,平王很护着他的……可平王府那一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就快成亲,您要不挺起腰杆护着小栎子……”
那一个当众亲吻,已经让瞿幼良明白了卢栎心意,老爷子震惊非常,一点也不想相信,可卢栎喜欢,旁人就管不了,就像当年他娘,夫婿也是她自己选的。
而且这亲事,还是苗红笑给他订的……瞿幼良很想骂苗红笑一句哪根筋搭错了,可听瞿九提起平王府继太妃,立刻瞪眼睛,“她敢!”
是的,比卢栎喜欢男人,这个男人正好是他娘帮他订下更重要的,是将要面对的恶婆婆!
以为卢栎没娘家人好欺负是吧,他就就那恶婆娘看看,他瞿老头的厉害!
……
卢栎拽着赵杼在瞿家外面转悠两圈,见瞿家没出什么大动静,暗卫们也送来一切平安的消息后,卢栎才松口气,与赵杼离开。
赵杼想起之前那个吻,抱住卢栎在月下亲吻良久,才满足放开,“今日收获如何?”
卢栎仔细与他讲说从瞿幼良那里知道的过往,与他讨论自己的猜想。
赵杼听完颌首,“我与你猜测相同,你娘行事有自己考量,大概当时局势非常紧张。”
“我觉得……我娘大概不会故意把我配给男人,应该是与你娘之间有别的计划。”赵杼之前坦诚过不知道苗红笑之事,卢栎对比之后得出此结果。
比如只有暂时这样才能避灾,等他们成长后再想办法解决什么的。
赵杼根本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到事情到现在,已经板上钉钉砸实了!他拥紧卢栎,占有欲十足,“你是我的。”
卢栎其实也没为这问题烦恼,只是偶然想到,他摸摸赵杼的脸,“嗯,你也是我的。”
两人腻了一阵,卢栎长长叹气,“可惜关于我父亲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
赵杼亲了亲他额头,“以后时间很长。”
“这倒是。”月光下,卢栎笑容灿烂无比,似能照亮人心房。
……
卢栎正在思索冯氏之事是否如他猜测,拜托赵杼去查一查冯氏家族的事,暗卫们就送来一条他不怎么喜欢的消息。
冯氏正往上京方向走。
而且大张旗鼓,姿态招摇,说是要为卢栎与平王府商谈成亲之事。
卢栎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事,眉头紧皱,赵杼却冷嗤一声,把他拥入怀里,“有我在,怕什么!”
卢栎叹口气,他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很麻烦么。
……
岂知他还没等到冯氏,先在路上遇到了赵杼同父异母弟弟赵析。
许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天对卢栎来说,真是极为忙碌的一天。
这天赵杼被太嘉帝叫进宫,卢栎坐着无聊,带着胡薇薇出门逛,走入街市没一会儿,就偶遇赵析。
赵析锦帽华衣,连靴子上都缀着宝石,可谓通身富贵。他矜傲的带着下人阻住卢栎路时,卢栎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可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卢栎拱手问道,“阁下是——”
赵析眼睛微眯,削薄朱唇开合,“怎么,先生不认得我了?”
阴冷语气证明来者不善。卢栎便也不客气,声音冷下去,“我应该认识阁下么?”
“有些人总是自视过高,自不量力,以为抱住金灿灿的大粗腿,就能自此登高望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真是可惜,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我哥早订有未婚妻,目前正谈婚论嫁,我劝你有点自知之名,离我哥远些!”
赵析语气非常不客气。自打赵杼返回上京,就像变了人似的,以往他找机会与哥哥亲近,赵杼就算不喜欢,也没冷面推开,可打去年底开始,就不一样了,赵杼特别烦他这个弟弟。
后来他才知道,赵杼金屋藏娇,有了个相好。
为了这个相好,他还警告自己与母亲,不准接近,不准耍心机手段,甚至春猎那么大的事,他都把自己与母亲关在府里,不让出去!
他从未听说过卢栎此人,稍做打听,只知道是个行贱行的仵作,不知道哪个山头爬出来的,人贱身份也贱,连做的事都贱!这样的人,赵杼还护着!
这种人一般也没什么见识,他催车到卢栎园子外面,想表现亲切一点,见见卢栎哄哄他,看看能不能掌握,做点对自己与母亲有利的事,谁知道这贱人明明看到他了,却不上前问候!
不上前也就罢了,还让下人过来驱赶!
那时若不是赵杼身影远远出现……
这样不懂眼色地份低贱的人,赵析本来都不屑教训,可今日与人做赌输了,心气特别不顺,这人还敢撞上来!
他想起母亲提起,赵杼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未婚妻要来,索性就恶心恶心卢栎,也让他知道害怕,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若是卢栎识趣,知道巴结他……他不介意给些好处,大家好合作。
卢栎的回答是:直接调头离开。
根本不想和这人说话。
赵析一急,伸手去拽卢栎袖子——
却“啪”的一声,被人打了下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本少爷的朋友!”沈万沙手握玉扇,横到他面前,双眉竖起,目露凶光。
赵析看着手上瞬间肿起的红痕,阴阴眯起眼……
第261章 告状
“沈、万、沙。”三个字似乎从齿缝中挤出,赵析脸色十分难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沈万沙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怎么,忘了自己是谁,来问本少爷了?”
卢栎本来已经转身,听到沈万沙声音立刻回头,“少爷?”面上表情很是惊喜。
“少爷!!”胡薇薇也笑的如春花绽放,忙不迭的冲沈万沙伸拳头示意:揍那个不要脸的!
她本来很想自己亲自上,但卢栎明显不想搭理那个人,她也不好给主子惹麻烦……
沈万沙晃晃手里泥金扇子,与卢栎二人打过招呼,再次斜睨赵析,“少爷很忙的,你确定不知道自己是谁,需要少爷好心告诉你?要不要少爷顺便把你娘长相也细细描述你,好让你回去认清楚直接喝奶啊?”
赵析脸都憋红了,“你竟敢如此折辱于我!”
“哎哟你是谁啊,就你能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欺负你啊!”沈万沙吊着怪声,手里扇子‘刷’一下打开,腰板站的溜直,“少爷就看不惯这样的,就折辱你了,还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我哥是平王!”
“你也知道平王是你哥,不是你嘛。”沈万沙下巴抬的高高,故意拉长声音,语重心长的教训赵析,“聪明人呢,想仗势欺人,首先得确定这势能不能仗,别人会不会买帐。小析析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多喝点奶,长长脑子吧。”
敢欺负卢栎,还打着平王牌子,这不找死吗!再者,就算是平王赵杼,敢欺负小栎子,少爷也是出手教训的!
……
卢栎几人个个都穿的不错,气质不俗,连身边下人都透着规矩,一看身份就不简单。几人不顾场合,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直接呛声……这明显有仇啊!
街上人们一看有热闹瞧,立刻放下手边事,双眼放光的围了过来。有那见识多的,抱着胳膊,得瑟着脸,与周边人‘小声’介绍。
手摇泥金纸扇的是谁,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家里老爹特别会赚钱,连下人们倒座房的地板都铺着金砖;锦帽华衣,靴子上都缀着宝石的公子哥是谁,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与平王一个爹不是一个妈,亲爹死了,哥哥承爵了,这公子哥还不带着继太妃搬出去单过,死皮赖脸占着平王府……
赵析脸黑的吓人,“沈万沙,你确定要与我作对?”
“怎么是我与你作对呢,明明是你要欺负我朋友!”沈万沙一边说着话,一边跳到卢栎身边,小脸鼓起做不高兴状,“出来玩竟然不叫我,看被欺负了吧!”
卢栎浅叹一声,“我是准备直接到你家找你,谁知道……”
“到底少爷和主子是朋友,就是有缘份,挡也挡不住!”胡薇薇声音清脆,美眸流转,笑容妩媚,简直晃花了所有围观人的眼。
沈万沙很喜欢听这话,哈哈直乐,“说的对!咱们就是有缘份!”
“沈万沙!”赵析不满被忽视,愤愤喊沈万沙名字,“你确定要管我家的事?”
“怎么就是你家的事了,卢栎明明是我朋友!”
赵析冷笑一声,“我们这样的人家,最重规矩,想进门,就得识点眼色懂点事,家中长辈不去请安,只缠着男人不放,算什么事?”
“关你屁事!”胡薇薇忍不住了,拿出腰间鞭子当空一甩,“又没缠着你!”
她这一鞭子极有威力,虽未抽到任何人,可那极有气势的清脆声响——围观众人齐齐退后一步。
赵析觉得自己脸有点疼,眯眼指向卢栎,“我说的不是缠着谁的事,是他没有过府向长辈请安!”
“请安?”沈万沙扇子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神态揶揄,“给谁,继太妃么?”
“自然!”赵析甩了甩袖子,站的笔直。
“这话真是好笑,”胡薇薇朱唇一勾,气势无边,“我主子又没缠着你,也没要与你怎么样,为什么要给你娘请安?”
“我娘她——”
“你娘又不是平王的娘……脸可真大!嫡王妃可在天上看着呢!”胡薇薇斜了赵析一眼,神情满是鄙夷,“赵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做个男人,成家立业赡养母亲了。不是我说,这鸠占鹊巢可不是什么好事,莫非公子你还肖想平王爵位呢?”
“你放——”赵析脸涨红,“你胡说!平王只能是哥哥,我从未有过任何想法!”
被胡薇薇沈万沙逼的不行,赵析干脆放话,“我哥的未婚妻马上就要来了,你们继续如此,不过是自取其辱!”
“平王未婚妻要来了?”沈万沙很惊讶。
赵析冷哼,“怕了吧!”
沈万沙直愣愣看了卢栎半晌,才转头问赵析,“我说,你知道平王未婚妻名讳么?”
“不知道有什么打紧,反正我马上就有嫂子了!”赵析手指刷的指向卢栎,“我本来想帮你,谁知你如此不识好歹,以后可别怪我无情!”
现场顿时一默。
围观群众又开始大规模‘窃窃私语’。
“听说平王已经有相好了?”
“对,姓卢,大概就是眼面前这个……”
“听说平王很宠着人?”
“是,听说连王府都不回了。”
“那这平王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你也别问了,有好戏看就是了!”
……
胡薇薇捂着嘴,戏谑地看着卢栎,忍笑忍的很辛苦。
卢栎摊手,他也不想变成这样……所以看到赵析挑衅时,直觉不应该搭理,离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