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乔的家就在政府大院住,是一幢独立的两层小楼房,掩映在绿树花草之间,环境很好。
以前这是市里分给妈***福利房,房改时就买了下来,米小乔在这里度过了高中和大学的七年时光。
打开熟悉的大门,屋中的一切还和从前一模一样,那么亲切。米小乔的心里却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一点昔日温馨的感觉。
她默默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抱住了她最喜欢的毛毛熊,脸埋进了大熊毛绒绒的身体里。眼泪,终于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妈妈,她最爱的妈妈,怎么会这样呢?就这样走了?不要她了?
早晨离开的时候,妈妈还好好的,只跟她说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让她自己拿上饭卡到食堂去吃。
而现在,当她玩了一天兴冲冲地赶回家来时,却听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的消息。
妈妈犯了罪,并且逃跑了……她的妈妈,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副市长,变成了一个让人最不齿的逃犯。
夜幕一点一点地降下来,很快笼罩了整个屋子。
米小乔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窝了多久?两条腿已经蜷得发麻。她听到了钟楼传来的敲钟声,大约是九点了。
肚子很饿,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想吃,也吃不下。
心,好痛好痛,好像压上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让她连气都透不过来。同时,又夹杂着对妈***深深担忧,妈妈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米小乔一直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可谓不知人间疾苦为何物,几乎从来都没有自己规划过自己的生活。从小到大,什么都有妈妈为她铺设打理好。
即使以后不出国留学,妈妈也一定会为她安排一份稳定而又舒适的工作,让她无忧无虑幸福开怀地过下去。
可是现在,还有谁会为她打点这一切呢?留学,肯定是不可能了。连她卡上的五万元钱都被冻结了,其他的财产更不用说。
那么以后,她该怎么办?她的路要怎么走?
米小乔茫然地坐了很久,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那么脆弱,孤单,无助。
当她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点的时候,她想起了夏凌飞。想起了下午在林家铺子,他们那甜蜜而又醉心的亲吻。心,不禁又泛起了一丝温暖的涟漪。
对,她不孤单,她还有他,他一定会呵护着她,鼓励着她,陪伴着她度过这一段最艰难痛苦的日子。
米小乔掏出电话,不由自主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数字。
拨号码的时候,她的眼睛又一次被泪雾打湿了。
此时,她是多么渴望听到夏凌飞那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啊,哪怕他只说一句话:“小乔,别怕,有我呢。”她的心也便有了依托,有了安慰,有了最强而有力的支撑。
可是,那边传来的依然是已关机的自动语音回复。
米小乔又不甘心地重拨了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样,夏凌飞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也许,他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
怏怏不乐地放下电话,米小乔的心情更加低落。如果让她一个人这样呆一晚上,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最后,她又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好朋友叶菲菲。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叶菲菲那圆润清脆的声音响亮亮地传了过来:“小乔,咱们俩还真是有默契啊,我正想你找你呢,你就给我打过来了。”
“菲菲……”米小乔张口喊了一声,喉咙便立刻哽住了。
“怎么了?小乔,你感冒了?”叶菲菲在那边惊讶地挑高了眉毛,她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好朋友,一向都是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怎么今天声音听起来这么恹?
“菲菲,你今晚能过来陪我一下吗?”米小乔平静了一下自己,轻声问道。
“哈,你妈妈不在家呀?”叶菲菲心下了然地笑了。
她太了解米小乔了,别看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胆子比谁都小。准是妈妈又出差了,一个人在家有点儿怕,喊她过来做伴。
“我妈妈……她……出事了!”米小乔再也忍不住,哀伤地哭泣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小乔,你别哭啊,OKOK!我二十分钟后到!”叶菲菲这才意识到米小乔真的很不对劲,风风火火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米小乔揉着眼泪放下电话,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悲凉。
关键的时刻,还是友情更温暖啊。而那个下午刚刚说过会永远爱她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没过多大一会儿,叶菲菲便拎着两杯原味奶茶到了米小乔的家。
她同样是一个漂亮惹眼的女孩,只是风格和米小乔截然不同。浓黑的眉毛,蜜色的肌肤,眼睛是很凹陷的那种双眼皮,飘逸的长发带着稍许自然卷曲,有几分混血儿的味道。
看着伊人憔悴的米小乔,叶菲菲递过了一杯奶茶问:“怎么回事?”
米小乔大致地将妈***情况讲了一遍,然后忧伤地说:“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好为妈妈担心,还有,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是想不通啊。”
叶菲菲听完,也大大吃了一惊,沉默了片刻才说:“小乔,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一件事情,怕你难过,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米小乔抬起微微红肿的双眼问,她想不出,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让她更难过的事情?
“我听肖冰洁以前跟同学议论过,说你的妈妈和田省长……”叶菲菲担忧地看了米小乔一眼,还是说了下去:“说他们是那种关系,所以,你妈妈才能当副市长。”
“我妈妈和田省长?”米小乔不禁蹙紧了秀丽的双眉,思想还不能从这一团混乱中反应过来。
“肖冰洁说,你妈妈和田省长……是情人,还说,陵城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叶菲菲叹了口气,说得更直接了些。
米小乔的脸色一片煞白,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