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乔实在不想再在那里坐下去了,便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即使孟非凡没有专门交代,她也不想和陌生男人跳舞。
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转角处的吸烟区时,她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站在那儿抽烟。柔和迷离的灯光,映照出一张英俊但却阴郁不定的脸。
是夏凌飞,今晚最闪亮的男主角,他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新娘呢?
米小乔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再次感到了那种隐约的痛楚与不适。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是的,她和他已经成为了过去。今晚,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而她,也有了孟非凡。他们本来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不清的交集……
她挺了挺脊背,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的男人低沉地喊了一声:“小乔。”
米小乔站住了脚步,回过眼眸望着他。不管怎么样,也不是仇人,既然遇到了,也许该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为他送上一句祝福的话语。
她想了想,脸上挤出一个平淡的笑容:“恭喜你。”
这三个字却让夏凌飞捉摸不透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丢进烟缸,大步走到米小乔的面前,双眸如同探照灯一样锐利地盯住她的脸:“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故意想气我?”
“当然是真心话,我有什么必要故意气你?”米小乔捏紧了手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觉得相当压抑。
“好!很好!”夏凌飞连着说了两个好字,冷笑出声:“你现在钓到了孟非凡那样的大金主,当然要趁早和我撇清关系,是不是?”
“夏凌飞!你说话要讲道理!”米小乔激动起来,曾经遭受过的伤害和屈辱在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愤怒地质问:“当初是谁把我冷冷推开?是谁说从来没有爱过我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小乔……”注视着泪光闪烁的女孩,夏凌飞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低低地说:“对不起……”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米小乔自嘲地抿了抿嘴唇,平静地说:“祝你们幸福。”
“我还会有幸福吗?”夏凌飞莫名地苦笑了一下,忽然一把攥住女孩的手腕,将她大力带进旁边一间小小的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干什么?我要走了!”米小乔气愤地瞪着他说道。
“小乔,如果我说,我其实一直都还爱着你,你相不相信?”夏凌飞深呼吸了一口气,抓着她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够了!夏凌飞,你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米小乔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使劲想挣脱开他的钳制:“你别忘了,你是今天的新郎,你该做的,是陪好自己的新娘。而我,现在也有自己爱的人,请你放开我!”
“不对!我爱的是你,我真正想娶的新娘也是你!”夏凌飞再也克制不住,张开双臂将米小乔紧紧地搂进了怀中:“小乔,你爱的人还是我对不对?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或许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和思念,原来早已经深入骨髓。面对着即将彻底失去的女孩,他再也无法做到淡定和继续冷漠。
“你疯了,放开我!”米小乔又惊又怒地大叫起来。
“我没有疯,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小乔,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夏凌飞更紧地搂住了她,不顾一切地吻下来。
熟悉的烟草味道和男性气息传入鼻息,米小乔有一刹那间的闪神,恍若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在林家铺子,夏凌飞第一次吻她时的场景。
那么远,又那么近……
然而迷糊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夏凌飞,你放开我!不要逼我恨你!”
她绝没有想到夏凌飞会这么对她,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啊。可是他,竟然置新娘和外面那么多宾客而不顾,在这里强行吻她。
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要!不要!曾经觉得那么心醉的吻,今天让她不堪忍受……
“告诉我!他碰过你没有?你还是不是我的小乔?”夏凌飞却根本不顾她的抗拒,恼怒而低哑地嘶吼着,索性将女孩直接压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更加强硬地禁锢着她,疯狂地吻她,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门忽然在外面被人推开了,随即传来一个震惊的声音:“哥……你们在做什么?”
这尖利的叫声唤回了夏凌飞几近烟消云散的理智,他缓缓地放开米小乔,两人一齐朝门口看去。
那里,站着满脸惊愕和气愤的夏羽飞,她的身边,是面色阴晴不定的方娆……
米小乔只觉得世界上最糟糕的状况又被自己遇到了,在别人的婚礼上,躲在一边和新郎接吻?被新娘当场抓到?虽然她是被强迫的,可是这场面,谁看到了会好想?
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巴,试图想要对方娆解释:“方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
方娆一言不发,眼神犹如山涧里冰凉幽深的井水,只是直直地望着夏凌飞:“我要听他说。”
夏凌飞转过了头去,一言不发。
华丽幽雅的休息室里,一阵诡异的寂静,仿佛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对不起……”心情沉重地吐出了三个字,米小乔低头想要离开。
她知道再站到这里,事情只能会更糟糕,而他们每个人,也只会更难堪……
“米小乔!你真不要脸!”夏羽飞突然爆发地大叫了一声,一把拽住了米小乔,恶狠狠地说:“狐狸精,你勾引我哥,害得我哥和我嫂子闹意见,你就这样想走?”
米小乔被她拉得一个踉跄站住了,她愕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夏羽飞。
在她二十岁的生命历程里,还从来没有听人这么难听地辱骂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