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划开接听键,她礼貌地说。
“小乔,知道我是谁吗?”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爽朗而调侃的声音。
“方睿啊,呵呵,一听声音就知道了。”米小乔不由笑了起来,和方睿这样开朗随和的人打交道就是特别自在,她轻快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菲菲让你找我?她怎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呢?”
“不是菲菲要找你,是我有事要跟你说。”方睿说道。
“什么事啊?”这下米小乔真的感到惊奇了。
因为方睿跟她之间的联系不外乎就是和叶菲菲有关,这次又说不是叶菲菲找她,那会是因为什么?
“小乔,你在哪里?”方睿却没有直说,反过来问她。
“我在一个朋友家里。”米小乔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小乔,是非凡出了点儿事,他不让我跟你说。可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方睿一本正经地说,语气显得是从前少有的凝重。
“他怎么了?”米小乔的心轻轻一跳,不由暗自骂自己太笨。早就应该想到,方睿找她,如果和菲菲没有关系,那就一定是和孟非凡有关了。
“他受伤了,唉。”方睿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受伤了?”米小乔蹙紧了眉头,声音微微有些变调:“怎么回事?严重吗?”
白天他们俩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有点儿严重,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在酒吧里喝酒和人打起来了。虽然人家很快认出了他,也有保安及时赶到,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可是,你也知道,那些混混一般身上都是带着刀的……”方睿说得声调沉重。
“他中刀了?”米小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倏地白了。
“是啊,胸前一刀,肩膀一刀,流了好多血……”方睿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最急人的就是,他还死活不愿意住院,随便包扎了一下就走了。医生说,他这样重的伤,如果不好好护理,伤口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米小乔心急火燎地打断他。
“他啊,回景园别墅去了,说反正他最重视的人也不关心他,这伤,就随他自己自生自灭好了。”方睿慢悠悠地长叹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唉,我们怎么劝也劝不好他,小乔,只有看你的本事了……”
这家伙!不要命了吗?米小乔狠狠咬了咬牙齿,几乎吼起来:“你让他听电话!”
“我现在不和他在一起啊,把他送回别墅,他就把我们赶走了,电话也关机了。我说了他不让告诉你,我这是偷偷跟你说的。”方睿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我马上过去!”米小乔重重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小乔,发生什么事了?”莫文轩关切地问道,看到她这样焦虑紧张的脸色,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莫先生,我得马上回去。你能送我一下吗?到景园别墅,非凡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米小乔急切地说。
“哦,那快走吧。”莫文轩怔了一下,立即说道。
“嗯。”米小乔点点头,提着包起身就要下楼。
“阿姨,怎么了?你要走吗?今天不陪我了吗?”莫安琪看到了,赶紧跑了过来问。
“是啊,安琪,阿姨今天不能陪你了。”米小乔低下头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勉强笑了一下:“因为叔叔受伤了,阿姨得去看他。”
莫安琪愣了愣,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小事,没有再闹,懂事地说:“那我跟爸爸一起送阿姨。”
坐在车上,尽管莫文轩已经将车速提到很快了,可是米小乔却还是觉得似乎好慢好慢。往日短短的一段路程,今天显得那么遥远。
安琪不停地在一边跟她说着话,可她根本没有心思跟小女孩多讲什么。这可能是这么久时间以来,米小乔跟莫安琪讲话,最为敷衍了事的一次吧。
因为,她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极度的惊慌和担忧占满,只是心乱如麻地想着: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中了两刀,还不去医院?天哪!他怎么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
“小乔,别太着急了,不会有事的。”感觉到女孩的心神不宁和忧心忡忡,莫文轩安抚地开口。
“嗯,谢谢。”米小乔感谢地说着,眼眸里倏然涌起百感交集的泪光,她赶紧掩饰地擦去了。
仿佛在此时,她才真正深切地意识到:孟非凡对于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而假如真的失去了孟非凡,对她来说,又会有多么痛苦。
这份始终停留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感情,无关金钱,无关地位,甚至也不想再考虑他那个家庭曾经给她的身心带来了多么巨大的伤痛与摧残。只希望他一切都好,平平安安,幸福开怀……
到了景园别墅,米小乔道了声谢,急匆匆地下了车。走了两步,却又转回头来看着莫文轩,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简单普通的三个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有点儿莫名其妙,一般的人肯定不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但是莫文轩却听懂了,他知道,她这是在明确又委婉地告诉他:现在,她已经看清楚了谁是她心中真正不能舍弃的人。她在用这种方式对他说,她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她爱的,依然是孟非凡……
怔怔地注视着女孩纤细秀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景园别墅花园的树丛之中,莫文轩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底怅然若失。
尽管已经过了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的冲动年龄,尽管也早已经预料到了也许会有最失望的结果。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她轻轻盈盈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也仿佛走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心依然感觉到那么的疼痛,恋恋不舍……
“爸爸,阿姨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真是敏感,莫安琪这一刻仿佛也预感到了一些什么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那神情,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