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享受了一会儿这种相依相偎的甜蜜,云飞扬说:“我去帮你收拾东西,明天早点走,我都三年没有回去了,也很想他们了。”
“明天,我想去看一下三哥,看了三哥再走吧。我跟你走,总要跟三哥说一声。”孟朵朵沉吟了一下说,心里涌起浓浓的酸楚,喉咙堵得难受。
从此,她和慕西辰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就真的要深埋在记忆的深处了。
“我陪你去,等你跟你三哥说好了话再走。朵朵,你想说多久都行。”云飞扬更紧地搂了搂她。
他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微微战栗,他知道她一定在流泪了。
但是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因为现在,朵朵是需要一个人好好地沉淀记忆,他此时再说什么显然都是多余。
清晨的凉意还未散尽,地上的草丛沾满露珠。
天空有些隐约的阴沉,空气中飘浮着雾丝一样的水汽,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过来,空阔的墓地里,一株株相思树在风中摇摆叹息。
孟朵朵很早就来了,微微夹杂着雨雾的冷风打在她的衣衫和脸颊,她却并不觉得冷。
跪在慕西辰的陵前,她用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墓碑上那三个苍劲的大字——慕西辰。这个名字,同样如此深刻地镌刻在她的心底,令她连呼吸都感觉疼痛。
“三哥,你还好吗?”轻轻开口说了一句,泪水立刻从孟朵朵的脸颊滚滚滑落。
回忆铺天盖涌上心头,往事那么清晰难忘。锥心的痛楚就这样从每一个毛孔细细密密地渗出,尖锐地布满她的整个身体。
和慕西辰相恋相爱的一幕一幕,就如同连贯的黑白电影片段,在孟朵朵的心头缓慢回放。
她怎能忘记?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从轿子里狼狈不堪地跌出来,和慕西辰第一次的相遇。
那时,慕西辰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只看了一眼,他温暖的笑容,挺拔的身姿,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
她又怎能忘记?在那迷人的月夜下,凉风轻送,月色皎洁,她和慕西辰深情的相拥,稚嫩的亲吻……
“三哥,三哥……”孟朵朵扑在了冰冷的墓碑上面,用嘴唇一遍遍去亲吻着石碑上那个毫无生机的名字。
就好像从前,慕西辰一遍遍地吻着她……
云飞扬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她,女孩的哭泣使得他的心也一下一下跟着发疼。
但是这种时候,他不能去打扰朵朵,他要给她时间,也要给她空间。他知道这时,朵朵是在用最心碎的方式同她的三哥道别。
过了今天,朵朵就会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他当然能等,也愿意等。
如果不是慕西辰的意外离去,云飞扬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可以真正拥有朵朵。甚至现在,他也知道,在朵朵的心中,她三哥的分量还是重得谁都不能替代。
但是,他不介意,他什么都可以包容朵朵,包括朵朵对她三哥这分始终割舍不下的感情。
他很懂得怎样去爱,他不会小气到去和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如果不是这样,他也走不进朵朵的心。
“三哥,我就要跟云飞扬回他的家乡了,做他的妻子,你不会怪我吧?”孟朵朵小声说着,缓缓擦干眼泪,轻言细语地说下去:“你离去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让他照顾我,你会很放心。这三年来,他确实对我很好很好,好得小米他们都看不过去了。我感到自己也渐渐爱上了他,离不开他了。游龙阁很远,三哥,你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云飞扬,他也会照顾我。只是以后……我可能不能常常来看你了,你如果孤单了,就托梦给我……”
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孟朵朵说不下去了,趴在慕西辰的墓上,泣不成声。
云飞扬走过来,轻轻扶起她,一边帮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朵朵,以后,你仍然可以时常来看你的三哥。游龙阁虽然离京城远,但是只要你想来,我随时都会陪你过来。”
孟朵朵看了看他,轻声地问:“我真的还可以经常回来看三哥吗?你不计较……这些?那么远,你真的愿意一直陪着我来吗?”
“是的,我不计较,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是开心的。”云飞扬叹息一声说道。
“云飞扬,谢谢……”孟朵朵含着泪花笑了,又由衷地加了一句:“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做好你的妻子。”
云飞扬微微笑了笑,眼前的朵朵,泪痕未干,楚楚可怜,却还惦记着对他说一声谢谢,实在可爱得让他心疼。
轻柔地揽过女孩的肩膀,云飞扬低沉地说:“朵朵,我早就说过,能一辈子对你好是我最幸福的事情。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以后,我们彼此属于彼此,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
“嗯,好,我不说了。”孟朵朵点点头,此时,她显得特别乖巧。
再次充满感情地看了一眼慕西辰的陵墓,她沙哑着声音说:“我和三哥说好话了,可以走了,我跟你回游龙阁。”
两人一起往陵园外走去,云飞扬牵着孟朵朵的手,突然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不大对劲,轻微一跛一跛的,似乎走得很吃力。
他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朵朵,腿不舒服吗?”
“有点吧,可能刚才跪得时间长了,腿很僵,走着疼。”孟朵朵说。
“你这傻丫头,怎么不早点说?”云飞扬心疼地责怪道,伸臂将她抱了起来:“我抱你走,以后哪里有不舒服都要先告诉我。”
孟朵朵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前,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感到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踏实。
不由冒出一句傻乎乎的话:“云飞扬,你说我们两个为什么会认识?明明我在现代,你在古代,隔了好多年的。”
“呵呵,有缘千年来相会。朵朵,可能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没有认识你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女孩的感觉会这么美好。那时,我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打赌这辈子没有一个女人能捕捉到我。没想到,遇到了你,我乖乖俯首称臣。”云飞扬笑着说,如今再回忆起和朵朵相遇相识的一幕幕往事,一切都是那么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