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果果真心不想和她再吵下去,蹙了蹙眉头说:“你要告诉他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和林总之间是清白的,什么也没有。”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不关心你和那林怪胎的烂事!”乔胜男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横眉冷目地质问她:“舒果果,我就是奇怪,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飞扬对你那么好,什么时候都想着你,你弄走锦越的商业机密给了别人他都没有怪你一句。现在你爸爸又把他妈妈害成那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或是不安感?”
舒果果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也很痛苦很难过,我也每天被对阿姨的负疚感压得透不过气来,你会不会信?”
乔胜男转了转眼珠,突然走过来大力拽住了她的胳膊:“好,那你跟我走!”
舒果果不知她要干嘛,挣扎着说:“你干什么?医生说我今天差点耳膜穿孔了,如果你再打我,我会报警的。”
“谁怕你报警?”乔胜男嗤之以鼻地一撇嘴巴,抬手着住院部的方向,恶声恶气地说:“飞扬的妈妈就在这儿十七楼的病房里躺着!你不是痛苦么?你不是负疚么?那现在就跟我上去,跪下来向阿姨赔礼道歉,不然我就真的再给你两巴掌!”
“我可以跪下来向阿姨赔礼道歉,可你觉得现在合适么?”舒果果真是活怕了这个随时都能爆发出暴力因子的女孩,抿抿嘴唇正色说道:“阿姨的精神本来就不稳定,之前就恨死了我们舒家,上一次我去病房看她,她就控制不住拿了刀子。你现在让我过去,我怕更刺激到她。”
“切,你不如就说你还是没诚心去向阿姨赔罪吧!”乔胜男讽刺地说。
她倒是真心心疼陶婉珠的,其实冷静下来一想,也知道舒果果的话不无道理。以陶婉珠目前的身体情形和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和舒果果打照面。
只是性格使然,她就是不愿意让舒果果顺心,所以有事没事总想刺舒果果几句。
这时林云天正好拿了药上来了,一看乔胜男又把舒果果拽住了,立刻急步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乔胜男:“你还有完没完?”
“放心,我不会打她的。好好看好你的心肝宝贝吧,别没两天又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乔胜男不屑一顾地拍了拍掌心,转身扬长而去。
林云天怒目注视着她的背影傲然走远,拧紧了眉头问道:“果果,她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么没教养的女孩?”
“她……”舒果果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我们之间有些矛盾,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
林云天拉过她的手腕看了看,低沉的语调不乏关切:“那你没事吧?”
“没事,她没再伤我。”舒果果弯眉笑了笑让他放心,诚心实意地说:“谢谢你,林总。”
“既然她对你不友好,以后你就少和这种人打交道。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得学着多长点心眼,别总让自己吃亏。”林云天像老师交代学生那样地说了句,松开她的手往刚才那个专家门诊室走去:“走吧,把药拿给医生看看。”
十七楼的豪华病房里,云飞扬正坐在陶婉珠的床边,细心地帮妈妈将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装在碗里,用果叉递给她吃。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为了忙学业,忙事业,忙各种各样他认为重要的事情。他真正陪在妈妈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当前些日子,妈妈猝不及防出了事,云飞扬才骤然惊觉。
人活在这世上的一辈子,即使赚再多的钱,取得再大的成就。可是如果没有至亲至爱的亲人同你一起分享,那么,一切的快乐都是虚无,一切的成功都没有意义……
他从来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想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再来追悔莫及。
所以现在,只要一有时间,云飞扬就会过来这边陪着妈妈。
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里看着妈妈安睡的模样,都觉得是一种宁静的幸福。
陶婉珠在刚刚得知自己永远残疾了的时候,很是消沉崩溃了一阵子。整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要不就是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
有时实在受不了自己躺在病床上那半死人一般的样子,她哭着对云飞扬说:飞扬,让我去找你爸爸,找你姐姐吧,他们早就在等我了……
云飞扬红着眼睛说:妈,爸和姐姐都走了,连你也要离开我吗?你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最后,陶婉珠抱着云飞扬失声痛哭,却彻底打消了消极寻死的念头。
是的,人的一生要经历无数的凄风苦雨,活着本来就太辛苦。有一个出类拔萃优异懂事的儿子是她最大的骄傲和欣慰,她和儿子苦心相伴相依为命了那么久,哪里又真的忍心丢下他?把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劳碌奔忙的世界?
后来,在乔胜男和云飞扬的悉心照料和耐心开导下,陶婉珠便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了。
医院给她配的医生以及各套护理设施都是最好的,锦越集团那边,像何可人那样的年轻女员工都会经常过来陪她聊天说话,尽心尽力哄她开心。
她的身体日渐恢复,心情也渐渐开朗了起来,不再以泪洗面,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天气好的时候,她也愿意让乔胜男他们用轮椅推着她到楼下花园里逛一逛了。
像今天,陶婉珠的精神状态就不错,吃了药打完针,还兴致勃勃地看了一档电视综艺节目。
可是,作为一个细心尽责的母亲,她很快就发现,儿子今天明显心不在焉,脸色和精神都很差。
也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怎么?他的眼睛里红丝遍布,像是一夜未眠,疲惫极了。
削完了苹果,他便默默地坐在一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眼神是阴郁而又冷寒的……
当***肯定心疼自己儿子,陶婉珠关了电视,关切地问:“飞扬,怎么了?是不是公司事太多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