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云飞扬都守在医院十分耐心地陪伴着陶婉珠,还推着轮椅带她到下面散了一会儿步。
后来,何可人又过来了,他更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阵子乔胜男飞回美国看她爸爸去了,就是他们俩留在医院的时间多些。
何可人乖巧能干,烹饪洗刷样样精通,照顾起病人来更是手脚伶俐,有着一套自己的小经验,一个人能顶他和乔胜男两个。
云飞扬看得出来,妈妈很喜欢何可人。何可人在的时候,总能将陶婉珠逗得眉开眼笑,有时就连乔胜男,都会半真半假地跟着吃一下醋。
现在她来了,他和果果出去玩,也就更安心了。说不定,晚上还可以在外面逗留得晚一点……
看到何可人坐在床头,一边熟练地帮陶婉珠剥着柚子吃,一边兴高采烈地同她讲着一些趣事,云飞扬感到很欣慰,找了个空隙说:“妈,我出去一趟,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两个女人立即停止了热热闹闹的交谈,陶婉珠蹙了蹙眉头,满目狐疑地看着已经穿好了外套的儿子:“今天过节,你要去哪里?”
“公司……”云飞扬沉吟着刚刚开了个头。
“别说公司里有事你走不开。”陶婉珠立马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神情有些伤感:“我问过许辉,这几天你根本不忙。即使是忙,一年也只有一个元旦,你就不能安心地呆在妈身边一会儿吗?”
“我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给您了。”云飞扬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淡淡说道:“今天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
“什么朋友?”陶婉珠却很固执:“你把名字告诉我。”
“都是生意场上结交的一些人,说了名字您也不见得认识。”云飞扬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不想谈太多这些。
“那就更没必要去了,陪那些人还不如陪陪我和可人。”陶婉珠看了看默不作声坐在一边的何可人,似乎突然来了兴致,热情地提议道:“飞扬,今天天气这么好,干脆你带我们出去玩玩吧。我好久都没出过医院大门了,想去田间郊外看看,或者逛逛商场公园。”
云飞扬真没想到妈妈会突然萌生出这种念头,其实平时,陶婉珠一直是喜静不喜闹的。双腿受伤之后,她更是不愿意到人多的公众场合。
有时候他和乔胜男再三劝说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她都执意不肯。今天却主动说要去田间郊外甚至逛商场,看来这些日子,何可人对妈***开导还真是影响力不小……
云飞扬一边为妈***转变感到欣慰,一边却又感到更加的为难。
妈妈好不容易提出来一次要他陪着去外面玩玩,他真的不忍心拒绝。可是如果满足了妈***要求,那势必,就要再一次违背他对果果说好的约定……
舒果果今天从早上开始心情就很好,接到了云飞扬那个约她中午出去的电话后,她再也睡不着懒觉了。索性高高兴兴地爬了起来,开始哼着歌儿做卫生,忙里忙外,从楼上到楼下将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她又找出了一套最近认为最为漂亮抢眼的衣服换上,对着镜子开始细心地化妆。
好久,她都没有这么精心郑重地打扮过自己了。
而今天,她就好像一个第一次要去和自己心爱男人约会的女孩子,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紧张。
一切弄好之后,舒果果便坐在客厅里耐心地等待着,手里拿着手机,隔一会儿就看一下。
然而,她预想之中和殷殷期盼着的那个电话却始终没有打来。
舒果果并没有心烦,反而善解人意地想:今天我们要出去玩到晚上,他一定要把他妈***各种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能离开吧。
是的,她能理解,也不会因此而怪云飞扬……
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已经被她握得有些发热的手机终于响了,舒果果几乎一秒之中就按了接听键,兴冲冲地说:“是不是要走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哦。”
听到女孩快乐的像百灵鸟一样的声音,云飞扬的心更加酸楚,他从来没有觉得作一个解释像这么困难过,一字一句说出来都那么艰涩,难受:“对不起,果果,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
舒果果愣了愣,那如同蔷薇花一般明媚绽放开的笑靥僵在了脸上。
从希望到失望,满腔热切真实的期盼都化成了此刻深深的失落,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果果,你在听吗?”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云飞扬不禁有点担心,又急切地说:“真的很抱歉,我妈妈今天忽然说想出去转一转,她好久都没有离开过医院了,所以……”
“没事的。”舒果果回过神来,振了振精神打断他:“你去陪阿姨吧,我可以干点别的事,或者一个人玩。”
云飞扬心神复杂地默然片刻,声调低沉地说了句:“果果,你别生气,今晚我会回家来住。”
“我真的没事,你别让阿姨着急。”对于他这样的许诺,舒果果已经不再报很大的期待,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先拜拜,我去吃饭。”
电话挂断了,舒果果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包出了门。
其实她并没有想好要去哪儿?可是或许真的是潜意识的反应,不知不觉,她竟然在陶婉珠住院的医院门前下了车,默默地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傻傻地想:这样,也许还能见得到他一面呢……
果然,她在住院部的楼下,一眼便看到了云飞扬的车。这说明,他真的还在这里,还没有走。
一时间,舒果果的心里真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稍微想了下,她随意走到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树荫下,远远地注视着那辆车。
以前有一次,她去锦越求云飞扬放过她爸爸,也是这样远远地站在一边,怅然无望地等待云飞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