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波:“你疯了!你把我给整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现在我是谢家人,还能给你们贴补点……”
“你要点脸!”于佳薇打断了他的话,“别再来找我妈!”
“又不是我想要来找她的,当初她不来找我,我们现在不就依然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么。”
于佳薇向前走了一步,谢英波抱头向后缩,上次被打的阴影还在。
她心里惦记着冯瑞芳失控的情绪,没有多留,就转身上了楼。
谢英波这才又抹了一把被打的肿痛的右脸,手掌心被玻璃渣子硌的血还没有凝住。
本来身上的伤还没好,若不是怕冯瑞芳再找上门来,他急于出来,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谢先生,我要是你,就不来这一趟。”
听见一旁传来的这个声音,谢英波惊的后背的汗毛都起来了,急忙转过头来。
在这样一个中档小区内,他是自信没人认识他,他才敢堂而皇之的过来的!
可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
单单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这就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哲向前迈了一步,“我是于佳薇的前夫。”
谢英波瞪大了眼睛。
“于佳薇结婚了?”
不,应该是结婚了又离婚了,眼前这男人自称是……前。
江哲说:“是的。”
江哲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我看谢先生伤势不轻,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不如我们去车里说,我叫人送来一些碘酒棉签,也好处理一下。”
“好,多谢了。”
谢英波处理了下伤处,再看江哲长相不凡,就问:“为什么你们离婚了?她是不是暴力倾向?”
“不是,她出轨了。”江哲说。
谢英波震惊了一下,“也正常,冯瑞芳教出来的孩子有什么好的,她也是瞎了眼。”
江哲冷笑。
瞎了眼么?他倒是觉得,她很会筹谋,和他离婚还给自己找了一棵傍身的大树。
“谢先生想要抓到于佳薇的把柄么?”
谢英波一听,“什么把柄?”
他现在来找冯瑞芳每次都被拿捏,如果能拿到于佳薇的把柄的话,那岂不是再也不用被这几个乡巴佬给拿住了。
江哲向后侧身,脸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我可以告诉谢先生于佳薇的把柄,只是作为交换,谢先生能提供给我什么呢?”
谢英波看出来江哲对于佳薇,要么就是还有兴趣,要么就是离了婚也剥了一层皮,就成了仇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英波说,“你是不是想要报复她?!我能帮你啊!”
江哲挑了挑眉,“当真?”
“那是当然,我这女儿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没想到长大了这么漂亮,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呢,就是死板,得调教啊。”
谢英波看江哲没有否认,就越发肯定了心中所想。
于佳薇他是无所谓的。
可是于佳航……他要给自己留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他要抢过来。
……
冯瑞芳的状态很不好。
于佳航的心绪同样不佳。
他对于佳渊这个哥哥没有印象,仅存的印象都是在那几张年少照片中。
他对杜成极端失望,本已经对从未谋面的哥哥不抱什么希望了,可现在忽然传来哥哥的死讯,他也难以接受。
于佳薇把于佳航拉到一边安抚:“佳航,就快要竞赛了,你也不希望你这段时间的辛苦都泡汤了,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越是乱,你就越是要打起精神来应对,你不能让这些事情把你自己压垮了,你就这一次机会,你明白么?”
于佳航点了点头。
等到于佳航去上学,于佳薇想了想,给舒珏打了个电话。
最近家里不太平,她必须要保证弟弟有一个完整宽松的环境。
舒珏说:“可以,我父母退休在家也没什么事,他们一直也挺喜欢佳航的。”
“实在是麻烦你了,但是我也没办法……”
“不麻烦,”舒珏说,“他是晚上十点钟下晚自习吧?我去接他,你先静心做你自己的事情。”
于佳薇吸了吸鼻子,“谢谢。”
她是真心实意感谢的。
舒珏和邢愿帮了她很多,有这样两个同行的朋友,她何德何能。
冯瑞芳精神恍惚,“薇薇,你去把你哥哥的骨灰盒带回来吧。”
现在买一块墓地都很贵,谢英波说的是在殡仪馆中,那就是火化后放置的那一个空格子。
“好。”
于佳薇托邻居大婶帮忙留意一下冯瑞芳,准备收拾下东西去趟x县的殡仪馆。
金羽鹤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需要帮忙么?”
于佳薇顿感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鸽你的,实在是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我要去一趟县城。”
金羽鹤:“下来吧,我还在门口。”
于佳薇愣了一下。
下午他把她送回来,就没有离开。
“王阿姨特别叮嘱,让我好好表现,你可是有很多人在排队追的,”金羽鹤笑意融融,“本来是想要带你去海边的,现在看来需要改路线了,去县城吧,我陪你去。”
他给于佳薇拉开了车门。
于佳薇犹豫了一下,然后取消了网约车。
金羽鹤开车很稳,并不冒进,于佳薇心情很差,全程都偏头看向车窗玻璃外,目光很空。
等到服务区加油的时候,金羽鹤看了一眼副驾的于佳薇,已经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县城距离c市城区并不算远,开车走高速也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刚才看见了于佳薇网约车显示的是“殡仪馆”,就直接将车停在了殡仪馆前的停车处。
金羽鹤也不知道于佳薇什么时候醒了。
于佳薇正透过车窗,静静地看向殡仪馆前方那轮回的标志。
深黑色的夜色里,殡仪馆中的灯光好似幽幽鬼火一般。
她下了车,没叫金羽鹤跟着。
第167章 早晚
于佳薇找了工作人员,询问十几年前名叫于佳渊的骨灰格。
工作人员说:“当初是交了十五年的费用,现在已经过了时效了,如果再不来续费,到时候骨灰盒就给取下来了。”
他带着于佳薇来到了一个房间。
四面都是镶嵌在墙面上的小方格,格中放置着骨灰盒。
地面上有纸钱和香烛,应该是有人刚来这里祭奠过。
工作人员戴着手套,将其中一个标注姓名的骨灰盒取下来,交给于佳薇。
于佳薇将骨灰盒带了出来。
她看着骨灰盒上贴着的“于佳渊”这三个字,就莫名的想起了儿时,她放风筝的时候,把风筝挂在了枝杈上,哥哥就爬上去摘风筝。
风筝挂的枝杈太细,于佳渊踩上去枝杈不稳,隐隐有断裂的迹象,他就折了一段树枝,把风筝线勾了下来。
风筝飘落下来,她高兴的拍手。
“哥哥!风筝下来啦!”
而就在这时,于佳渊踩空了,一下就从树上栽了下来。
咚的一声落地闷响,地上的尘土飞扬,于佳渊闷哼一声捂住了腿。
小佳薇吓坏了,丢了风筝就急忙跑了过来。
于佳渊的腿断了,村上的一个老中医给固定了夹板,告诫他卧床。
小佳薇自认闯了祸了,眼圈红红:“哥哥!哥哥我以后都不放风筝了。”
于佳渊疼的脸色发白,还安慰妹妹:“别哭了,人都会死的,早晚的事。”
小佳薇哭的更惨了。
闻声而来的冯瑞芳斥了于佳渊一句:“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于佳渊不以为意,还晃了晃夹着木板的腿,“本来就是,我没摔死,是我运气好,有我妹妹给我当护身符呢。”
于佳薇抱着骨灰盒走出殡仪馆,抬头看了一眼灰败阴沉的天空,俯身进入了金羽鹤的车中。
回去的路上,于佳薇不开口,金羽鹤也没有询问。
他不是问东问西的性格,而于佳薇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