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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戏社 麦子戏社 第120节

刺眼的光瞬间照进来,杜召别过脸去,待适应些,才转回来:“没力气,你拉我。”

邬长筠握住他宽大的手,却拉不起沉重的人。

杜召看她费力拽着,自个坐起来,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发:“你先去,我换个衣服。”

“我帮你。”

“不用。”

“那点事可以,这就不让看了?”

杜召无奈地笑了下:“好,让你看。”他解开睡衣纽扣,脱下一个袖子,抬眼瞄她,“不是说要帮我,就顾着欣赏了?”

邬长筠帮他拉下受伤的那只衣袖,只见小臂被石膏绷带固定住:“骨折了?”

“骨裂。”

“那还好。”她看向杜召腹部一条疤痕,这就是昨晚摸到的那条新伤,有两公分长,他的右胸上还有大片淤青,颜色已经淡化很多。

心里闷闷的,她挪开目光,去衣柜前:“穿哪件?”

“随便。”

衣柜里大多是西装,邬长筠选了套偏休闲的,小心地为他穿上:“好了。”

杜召站起来,高她一大截:“裤子呢。”

邬长筠手伸向他的裤腰,刚要拉下,忽然抬眼看他,收回手:“自己换,我去煮馄饨。”

杜召目送她离开,提了下嘴角。

……

馄饨煮熟,盛好放到餐桌上,杜召也洗漱好下楼了。

他坐到桌前,拿起勺子狼吞虎咽:“香。”

“烫,慢点吃。”

杜召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邬长筠张口吃下。

就这样,你一个,我一个……

不一会儿,分完所有馄饨,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邬长筠问他:“饱了吗?”

“没有。”

“再给你煮碗面?”

“好。”

她起身,又进厨房开始忙活。

杜召跟进去,从后搂住她:“辛苦了。”

“就这一次,下次收钱了。”

“好。”

邬长筠被他缠着,动作很是不便,将面条放进开水中,放入佐料。

两人便一前一后静静看着锅里翻滚的细面。

他忽问:“今天有事吗?”

“没事。”

“最近不拍电影?”

“再过六天,去宣城。”

“又去一两个月。”

“嗯。”

杜召弯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半晌,才问道:“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

……

去的是兵工厂所在地——桃镇。

镇子不大,只住了不到一百户人。

兵工厂初建时,杜召在镇上买了个小院给常却住,谁知那小子就爱住在工厂里,很少回来。

房子一共三间卧室,一间空着,一间是常却的,还有一间杜召曾来住过两次。

他们今晚要睡在这里。

四月桃花开得还盛,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香气。

杜召买了一小袋桃花饼给邬长筠:“尝尝。”

她咬下一口,外面酥脆,里面软糯清甜,回甘无穷:“好吃。”

“还有桃花酒。”

提起酒,她立马来了精神:“哪呢?”

“前面不远。”

他们来得迟,路上费不少时间,买完酒已是傍晚了。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河边,有人放灯。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

两人牵着手从桥上走过,邬长筠忽然挠了挠他的手心:“要不要放一个花灯?”

“上次在昌源还说华而不实,浪费钱。”

“那会穷,现在有点钱了。”邬长筠浅笑道:“我买给你。”

“这么大方。”

“你是在嘲讽我吗?”

“不敢。”

桃镇物价低,花灯都是婆婆自己做的,一角钱一只。

邬长筠买了两,同杜召到河堤点上灯,将它们放入水中。

两只灯随波飘动,渐渐远去。

散开,合起,又散开……

杜召问她:“你猜我许的什么愿?”

“驱逐日寇,国泰民安。”

“没一点悬念啊。”

“嗯。”

“你呢?”

邬长筠沉默两秒,答案仍没变:“我没有心愿。”

直到看不见那两只灯,他们才起身离开,慢悠悠沿着街道往住处去。

桃花的清香浓郁几分,邬长筠往南边望去,看到一片桃林。

杜召注意到她的视线:“去看看?”

于是,两人走到纷繁的桃花下。

一阵风拂过,花瓣洋洋洒洒地飘散在空中,落在她披散的黑发上。

杜召取下花瓣,放到自己头上。

邬长筠看他这一举动,眼含笑意:“你干什么?”

“试试能不能够到,够到了,随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邬长筠伸手去拿,可杜召太高了,还故意往后仰,不让自己碰到头。

“你甩赖。”她绕后,杜召又前躬。

邬长筠折一小根树枝,往他头顶扫过去。

杜召捂住头顶往旁边躲:“你也甩赖。”

两人在桃林里追逐打闹。

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无拘无束的笑容,杜召却有些落寞,她不过二十岁,如果有个好的出身,本应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地在学校读书才是。

忽然,邬长筠跌坐在地上。

杜召弯腰,将她拽起来,邬长筠顺势摸向他头顶:“拿到了。”

杜召看她得意的表情,觉得这柔情的春风更加沁人心脾了:“想要什么?”

“暂时没有想要的。”

“那先欠着,想到了再说。”

“好。”

邬长筠将手里的桃花枝塞进他手里:“送你。”

杜召拿起来看了看,咬住树枝一端,将另一头的杂枝去除,只留下两朵桃花,又把她的头发绾起,用桃枝固定。

只簪进去两秒,长发再次倾泻,桃簪坠落。

“不是这么弄得。”邬长筠拾起它,熟练绕了两下,簪好头发,“好看吗?”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