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阿尔汗大叔眼前就是一亮,连连点头,激动的将秦宜宁的话复述给身后的查干巴拉弟兄,引得其他弥诺部族人也都纷纷点头。
廖知秉笑了下,道:“这蛊养起来有些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们专门来个聪明的,我教导他一阵子,等学会了我再走。”
阿尔汉大叔连连点头,对廖知秉千恩万谢。
秦宜宁见阿尔汗大叔等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是同意留下,不再强烈要求跟着去大周了,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若是族人们都跟着去了大周,她和逄枭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该如何保证族人们的安全?而且大周国的事若真让鞑靼的族人们参与进来,情况反而会更复杂,她既不想让逄枭更为难,又不想让族人们跟着他们去冒险,族人们留在这里,不必再被思勤压迫剥削,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建立一个新的过度,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便起身,拉着逄枭,叫上陆衡,三人一同悄然走远,将这里留给交流的热火朝天的族人们。
秦宜宁深呼吸一口气,轻叹道:“这么自在的空气,回到大周就没有了。”
逄枭不由得也跟着轻叹一声,大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眼神中有化不开的温柔和歉疚,若非嫁给他,秦宜宁能过上更富足安稳的生活,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现在这样,有家回不得,在外面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即便他不开口,秦宜宁也能明白逄枭的心意,便抬起素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大手。
她的手白皙袖长,与逄枭骨节分明的手一柔一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衡收回看着秦宜宁肩头的目光,抿着唇看向了远方,一阵风迎面吹来,撩动了陆衡鬓边的碎发,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逄枭道:“陆兄家里发生的事,都已经知情了吧?”
陆衡点点头,凝重的道:“上次听曹护卫说了。最近的情况却不得而知。”
“陆阁老病重,情况不容乐观,陆家的掌权者现在是二老爷。不过陆兄不用太担忧,我看陆阁老性格坚韧,不会轻易放弃,陆兄大可以安下心来,也不必过于自苦,还是要一身子为重。”
逄枭看得出,陆衡的身体状况与秦宜宁一样,同样的七劳八损,可见这段时间在外飘零,他们同样都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陆衡虽然为家里担忧,但是自小生长于那样的大家族,对于这些事的繁杂早已适应,其实更加让他心中煎熬的却是对秦宜宁求而不得的感情。
不过他见逄枭误会,自然也不会故意去解释此事,他虽然得不到秦宜宁的爱情,但是已经得到了她的友情,他也相信自己在秦宜宁的心中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位置,这便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陆衡要的,是能够长久的站在她的身边,自然不能让逄枭对他的存在产生误解,更不能影响了人家夫妻的感情。
不过想起对自己疼爱有加、寄予厚望的祖父,陆衡还是心如火烧,愧疚的低垂了头。
“都是我害的。”
当初若不是较真那一口气,得了宝藏图出来,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祖父将他作为新一任的家主培养了那么多年,如今却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全盘计划皆被推翻,多年布置也都成了泡影,还害的祖父命在旦夕,陆衡的心里真的比刀扎还难受。
见他如此落寞,逄枭和秦宜宁也都能够理解。秦宜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陆衡。倒是逄枭开了口。
“事已至此,自责也是无济于事,怎么想个办法将事情解决了才是要紧。我想陆兄在陆家经营多年,是当做陆家新一代的家主来培养的,你的人脉和手腕,应该不只是这么一点。”
陆衡闻言抬头看向逄枭,见他在此困境依旧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立即觉得自己方才那般有点太不爷们了。
他深吸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若说在陆家的布置和掌控,我的确有自信。不过有些事情王爷却不知情。陆家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其中是有一些规矩的。”
逄枭颔首道:“陆门世家,传承百年,早在北冀国开国时就有所传承,其中自然又自己的规矩。”
陆衡笑着点点头,“一个世家能够传承百年,并且屹立不倒,必定是有一套顺应时代的法则。我也不怕告诉王爷,陆家之所以能够历经北冀一朝所有的君王,并且大周建朝之后也能深的重用,原因便是我们家族一直秉承着一个理念,那就是做永远的‘保皇党’。”
逄枭一听到‘保皇党’这个说法,就明白了,想来陆家所谓的“保皇”并不是谁做皇帝就拥护谁,而是谁有机会最后成为皇帝,才拥护谁。
逄枭笑道:“说白了,就是陆家人比较会选择站队。”
陆衡赞许的点头,笑道:“王爷是明白人,其中深意王爷必定明白。这么多年,的确也发生过宫变之类的事,但是陆家人始终都能选择正确的站队,一直都受到皇族的信任,所以世家才能够像老树扎根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
秦宜宁听着二人的话,不由得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你没有能力去与你二叔父一争,而是因为你们家族传承的规矩,你既然已经被圣上不喜,就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做了弃子就要有做弃子的自觉性,就仿佛壁虎断尾,你就是那根断尾,如今只能沉默,不能阻拦其他的陆家人继续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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