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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诡医 第两千六百七十章 不速之客

闵公一听菩萨这话,赶紧道:“什么客人?弟子这就去迎。”

“不必了。”菩萨却淡淡道:“出家人不讲俗礼,来来往往,皆是佛缘,由他们去吧。”

闵公有些诧异,既然来人了,难道不搭理吗?

今天的师尊到底怎么了?

莫非是今天白天的大会,扰乱了他的心性?

“你们去坐禅吧。”地藏菩萨骈腿坐下,闭上眼,喃喃道:“今天你们的课业是,佛言,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自净其意,该当何解。”

“是,弟子明白。”闵公冷淡地看了看道明,双双颔首听咐,出了大殿,奔禅房去了。

“父上,你说明天的无遮大会,师尊还能应付这么多菩萨罗汉的轮番攻击吗?”离开大殿,道明随手掐了一朵优昙花,似笑非笑道:“我们本就从东土而来,在这佛国这次不管输赢,恐怕以后的日子都将更难过了。”

“别,道明尊者客气了。”闵公不苟言笑,冷淡道:“你我都早就脱离红尘苦海,只有同门之谊,何来父子之情啊。还有,师尊不管输赢,那都是师尊,法不辩不明,岂可因为我们处境而随波逐流?”

道明有些尴尬,讪笑道:“父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虽然共入佛门,可谁说这佛门就不能有父子亲情?就连佛祖上有佛母大明王在上,母子之情千年不变,万年不该。怎么我却从父上的口吻中听见了对我的不满呢?似乎是要和我恩断义绝啊。”

“哼,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闵公一甩宽袖,旋身边走,冷冷道:“俗话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还请道明尊者以后按照出家人之礼和老僧谈话。”

道明看着闵公离去的背影,不屑一笑,声音不高不低道:“父上,你又何必动气呢。我不管做什么,你都是我的父亲,咱们的关系可是打不断扯不开的。更何况,我也是在给您老和我留个退路啊。”

说完,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嘴角轻轻扬起一丝怪笑。

这地藏道场虽然在九大菩萨道场里位置最偏僻,规格最低,面积最小,但也有大小殿宇六十四座,放在凡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道场了。

不过,整个道场,也只有几十个僧众,毕竟,禅宗在佛国是偏门小众,再加上师徒三个从东土而来,座下没有那么多弟子,所以,地藏道场是九大菩萨道场中最香火萧条的一个。

不仅如此,就连这几十个僧众,还有一半是佛祖对地藏所赐僧徒。而这些僧徒看似是对地藏道场的赏赐,实际上却也另有用途。他们平时并不侯在菩萨身旁等候差遣和修行佛法,而是主要聚集在道场最后面的圆觉殿里。

因为,这座大殿里供奉着当年地藏王飞升成菩萨时候,佛祖亲赐的《大佛顶首楞严后经》。此经乃是凡间《楞严经》的后续,只有得道者才能领悟其中的奥秘。除此之外,这座大殿里,还供奉着另一样至宝,同样也是佛祖的赏赐,一枚佛祖涅槃之前的人身佛骨。

换句话说,此物乃是佛祖自己都尚未得道时的肉身遗物,在教义之中,代表着无上坚毅和修行。整个凡间历经三千年,只有三枚佛骨舍利存世,而就在西天佛国,也只有文殊普贤观音三位领事大菩萨有此殊荣,剩下的就是地藏王菩萨了。这也是为什么地藏菩萨在菩萨中位列靠后却又被尊称四大菩萨之一的原因。

佛祖所赐的僧徒,不用做其它,全都被闵公安排到了圆觉殿里,专门照看这座佛赐经典和佛骨。他深知道这两件东西的意义,他们可是菩萨地位的象征。

一声木鱼一粒沙,一念弥陀一天涯。

眨眼之间,天色已晚,地藏王道场沐浴在了暗黑色的夜幕下。

菩萨三通大经念罢,缓缓睁开眼。

透过天窗,但见外面星云四海。

不过,仔细一瞧,发现那皓月的前后,竟各有一颗红星亮的耀眼。但认真看会瞧出一点特殊之处,这两颗星,总是你明我暗,你暗我明,犹如正宠斗艳一般。

“双星夺月?”菩萨微微皱了皱眉,掐了掐手指,摇头苦笑道:“一月当空万世明,双星夺目虎斗龙。心中但有贪欲起,必是雨来又是风。这世道乱啊,哪怕是西天也逃不开,避不过。阿弥陀佛,缘也,孽也,该来的总会来。”说完,看着穹顶苍空大声道:“好自为之吧。”

然后,转过身,一招手,自己的袈裟飞上了屋顶,将天窗遮盖了上,挡住了星云,背对着佛像又闭上了眼,开始诵经去了。

道场里,游风四动,呜呜呜地低鸣着,好像是有什么野兽在哭是的。

不知道怎么了,闵公今天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听着外面的风声,他始终有种念头,想着站起身来,过去看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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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上,今天您有些失态啊。”对坐的道明闭着眼,微微一笑道:“今天可是无遮大会日,也是佛国六大佛会之一,今晚,所有的僧徒都要苦修静坐。您若是如此心神不宁,恐怕有负师尊的栽培啊。”

“住口,还轮不到你教训我。”闵公只好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心下来。

此时道明却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喃喃道:“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可惜,无暇观天了。”

“还是忘了观天的事吧。”闵公冷淡道:“你最好是想一想,今天师尊给我们的课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须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父上怎么又教训人?”道明满不在乎道:“如果师尊对我有什么想法,他老人家一定就和我说了,怎么感觉是你非要敲打敲打我呢?这善恶和对错,本身就是辩证的,自净其意就好,你何须管我?”

“你……”闵公恨恨地摇摇头,自顾自入定去了。

与此同时,一股风盘旋着落在了圆觉殿外。